嘉芙脸色微微苍白,和他对望片刻,朝他露出丝
嘉芙急忙爬起来,靠过去,捉住他冰冷汗湿手。
“皇上,醒醒——”
下刻,她被皇帝重重地把推开,人跌坐到地上,不顾疼痛,爬起来再靠近,却听他发出几声含含糊糊梦呓。
“右安!右安!这就是你加给报应吗?放过吧!不要怪!要怪就怪父皇!全都是他造孽——”
萧胤棠喉咙下咯咯作响,似有双看不见手正在掐着他,呼吸困难。
嘉芙殉葬时候,正是深秋。她记得清楚,金碧宫里满园芙蓉开极好,远远望去,犹如浮在半空团霓霞。
那个午后情景,她也记得很清楚。
她已经好些天没见到皇帝面,宫人说,皇后衣不解带,直在皇帝身边侍病。
她入内,看到章皇后眼皮浮肿,神色憔悴,离开前对她说,皇上召她,让她好生服侍。
皇后和颜悦色,如她平常样子。
嘉芙心口突突阵乱跳。梦魇里萧胤棠继续呓语着,却变腔调。
“朕是皇帝!朕是大魏皇帝!裴右安,朕不怕你!你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你就算变成鬼,又能奈朕如何!”
他咬牙切齿,面庞扭曲,乱舞手恰好抓住嘉芙只手腕,立刻收紧五指,齿关间格格作响,顷刻间,梦中全身最后力气似都凝聚到这五指之中。
嘉芙感到腕骨犹如要被捏碎,强忍着剧痛,又叫他声。
萧胤棠终于苏醒,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涔涔,双目定定地注视身畔嘉芙。
重重叠叠明黄帐幔间,漂浮着股香料和药混合在起苦恶气味。殿牖紧闭,深殿里光线昏暗而沉重,仿佛团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
嘉芙望着龙床上那个名叫萧胤棠男子,跪在那里,已经跪半柱香时辰。
短短不过十年间,大魏皇权便更替四次,年号从天禧、承宁、永熙易替成先帝世宗朝昭平,中间还起过战事,不可谓不频繁,但从先帝朝开始,大魏彻底结束内部动荡,国力日益强盛,民生亦得安定。萧胤棠从父亲世宗手中接掌皇权后,塞北边陲再起风云,新帝雄心勃勃,登基次年,不顾群臣苦谏和阻拦,倾举国之兵,御驾亲征突厥。是役虽艰难而胜,但他却不慎受伤,归朝后伤情恶化,御医束手无策,现在已经开始有不好消息在暗中流传。
萧胤棠直昏睡着,突然,他双手抬起来,在空中乱舞,仿佛正在奋力抵挡着什。
他双目依旧闭着,但眉头却紧紧地团在起,神色痛苦而惊恐,额前不断有冷汗冒出,看起来正在经受着什可怕梦魇折磨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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