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坐起身,环顾四周,打量她闺房里雅致摆设,随后起身开门,便有等在外春娘带着仆妇进来服侍他起身。
“女君呢?”魏劭问。
“今日天色好,小女君屋里关不住,女君带她在园里玩。婢这便去唤女君?”
魏劭叫她不必,自己慢慢地寻过去,转过游廊,隐隐便听到阵笑声随风传过来。
他停在面花窗洞前,透过镂空花窗,看到小乔和昨夜到门外迎自己那个年岁比她略大些年轻妇人并肩坐于花阴下,脚前摊张地垫,腓腓爬在上头,对面坐个看起来三两岁大男童,近旁围四五个仆妇。
魏劭不知自己怎如此快便醉倒。
今晚之前,他更无从得知,原来东郡乔家那道门槛,并非如自己从前所想那样此生都将不可能跨越,那声“岳父”,旦叫出口,也并非是那难以启齿。
切发生事,都是如此理所当然。
当他被小乔搀扶着进屋,倒在身下那张软绵绵床上,心里隐隐约约地知道,自己此刻身处这间屋,便是小乔嫁给他之前直居住闺房,她从前那些他无从得以接近少女时代光阴便是在这间散发着淡淡幽香屋里渡过,他感到深深陶醉。
他闭着眼睛,朦朦胧胧,耳畔仿佛听到她和春娘低声说话声音,又感觉到她坐在自己身畔,用温热湿巾替他擦拭着脸面和掌心。
魏劭知那年轻妇人,应便是她阿姐大乔。他看到小乔和她靠很近,状极亲昵,两人似在喁喁低语,也不知道说什,她笑软倒在大乔身上。
阳光从花阴缝隙里筛下来,星星点点地落在小乔颜面和身上,她双眸闪亮,笑声若银铃,面靥如花。有那瞬间,魏劭似在她笑颜里捕捉到丝只有腓腓笑起来时才会有那种叫人听便不由自主想要随她而笑无忧无虑之感。
她留他身边好几年,他品味过她如水温
仿佛个直背负重担踽踽独行道上行者,就在今晚,他终于抵达终点,虽满身尘埃,疲倦不已,但在终点之处,却有她等待和陪伴。
自那日起忽然得知她要回东郡后便直萦绕在他心头令他感到寝食难安那种仿佛就要被她抛弃不安之感,在这刻,忽然彻底地离他而去。
他心中感到无比安定和饱足,四肢百骸,里里外外,彻底地放松下来,立刻便睡过去。
次日,魏劭睡到辰末,才终于醒酒。
他睁开眼睛,顶银红软罗锦帐印入眼帘,帐幔半垂,金钩下悬着双紫色鱼形香囊,囊中散发淡香,和靠窗案几上那只白瓷瓶里插着束紫菊暗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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