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当夜睡于草堆之上,起初疲累,呼呼大睡,睡到半夜醒来,旧事涌上心头,再也睡不着。会儿想着当日自己大难不死侥幸活下来,想必上天也是垂怜,倘若哪日大仇得报,杀魏劭,夺乔女,该当如何快慰,到时如何如何,眼前仿佛浮现出乔女那张宜喜宜嗔芙蓉面,想正痛快,忽又记起自己如今已非完整之身,便是得乔女,也是有心无力。
世上最大痛苦,莫过于此。堂堂个七尺男儿,如此活于世上,还有什意思可言?
阵悲苦涌上心头,陈
免人饥马疲。
以雕莫之坚忍,这点行路之难,根本就不算什。
但与他同行冯招帐下破虏将军陈瑞,却忍不住开始骂骂咧咧。
雕莫也知道些陈瑞事。乃是从前并州刺史陈翔儿子,人称玉面罗刹。去年陈翔失并州,听闻南下投河东曹瑾,到今年,借兵重返并州,却被魏劭阻于上党。
是役陈翔再次败北,彻底失去反攻可能。不久后抑郁病死。陈瑞带支不足千人残余人马,前去投奔凉州冯招。
凉州毗邻并州,从前冯招陈翔时有摩擦。如今陈瑞来投,称与魏劭不共戴天。冯招便也纳,却不过封他个杂号破虏将军名号。陈瑞抑郁不得志,加上此前在魏劭手上折辱过甚,心中郁结难解,脾性未免变得更加古怪。这几天被雕莫逼着辛苦赶路,此刻又饥肠辘辘,想起从前在并州当公子时候风流快活,更是肚子火气,边走边骂咧着,忽然停下马,回头对着雕莫怒道:“你为何定要护着这个小羊崽子?照说,刀杀,使人把人头丢到那糟老头跟前,以魏劭之名,加以胁迫,糟老头自然出兵!何必如此辛苦赶路?”
雕莫冷冷道:“将军此话差。你当老族长如此轻易上当?况且,当初冯招应许过,应事情,皆可自己做主,如此才答应协同作战。莫非将军之位,还在冯招之上?”
陈瑞被他这番话给噎住,气张雪白面皮泛红。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时奈何不他,也只得暂时忍下。又往前行十余里地,见到田间有间破庙,便说进去过夜。
雕莫还想继续前行。却见陈瑞已经下马往里去,迟疑下,心想夏姑即便回去传讯,魏劭夫人未必就会派人来追。即便追,自己行人日夜赶路,已经出晋阳颇远,走又是小道,料想也难追上。不过是歇晚上罢。若自己再坚持赶路,这个陈瑞胡搅蛮缠,性子阴晴不定,从前在并州就是有名难缠,这会儿他手下也带几个人,若真翻脸,未免生事。
思忖过后,便忍下气,示意手下下马,在此过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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