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女人,虽然保养好,但这个不经意微小动作,还是令她眉间和眼角皮肤起几道长短不细纹。
她说道:“这些刁奴,都是怎服侍!冬日竟也有胆将如此冰水送来叫你喝下!”说完掷杯盏。竹雕杯盏被掼在地上,发出怪异骨碌碌之声,朝前滚去,地面青砖之上,也洒滩水。
身上太瘦。瘦这样坐起来,自己都能感觉到硌疼。
她伸手去端那盏好不容易才唤过来水时,忽然感觉眼前仿佛亮,昏暗无光宫室,突然被什给照明样。
那是个正朝着她床榻走过来女人。
女人年过三旬,保养却极好,皮肤光润饱满,与床上大乔正形成鲜明对比。她梳着繁复而精致九环迎仙髻,发间插缀明澄澄凤头步摇,凤嘴里衔垂而下琉璃宝串随她步伐,发出轻微而悦耳瑟瑟之声。光是这个发髻,就需要两个侍女同时为她梳理上半个时辰;她身上穿着华丽缂丝紫色百花攒凤裙。这种缂丝锦缎纹路繁复,如今非常珍贵,二十个女红年中也只能织出匹。有地位男子通常也就只用作腰带装饰。她却用来做整整幅裙面。她足上那双绣鞋,鞋底高三寸,以金丝攒帮,鞋面饰满大笑相同珍珠,左右足尖各缀只栩栩缠金玉蝶,随她脚步行动,蝴翅轻颤,令人看挪不开眼去。
她就是苏女,魏劭宠姬,如今后宫里夫人,也是这多年以来,魏劭身边唯个女人。
老媪终于走进来,脚步在光砖地面发出刺耳啪嗒啪嗒之声。
老媪倒盏已经冰冷水,送到床前,竟杯盏重重顿在床沿上。
水泼洒半出来,弄湿被褥。
“婢正忙着给您煎药哩!若无大事,少叫为好。”
老媪没好气地嘀咕句,转身就走。
老媪看到苏夫人,脸上立刻露出谄媚之色,跪下去叩头。
苏娥皇让老媪出去。老媪退出去。宫室里只剩下大乔和苏娥皇。
苏娥皇走到床边,坐下去,亲手将那盏冰水端起来,递送到大乔嘴边,微笑道:“听说你病不轻。陛下征雍,你姐妹场,也算是缘分,来看看你。”
大乔动不动。
苏娥皇看眼她干裂唇,微微蹙蹙眉。
这个分派自己伺候女人,虽然名义上是大燕皇帝嫡妻,可是谁都知道,皇帝从没有来看过她眼。
甚至,她们这些人私下里还在传说,皇帝非但不看她眼,而且这多年,压根儿根本就没碰过她根手指。
做女人做到这种地步,活着也是种羞耻。
……
大乔挣扎着慢慢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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