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
她最后两条狐尾中,是女娲娘娘内念与气息。
妲己面对铜镜,端坐着,闭上眼睛。
室静默中,红烛摇曳,烛光与阴影落满地,却有最后条狐尾,悄悄地摇动着,绕过她人族女子身躯,雪白狐绒环着那披妃红织锦,伸到妲己身前。
尾尖轻轻地,轻轻地,点在她自己唇上。
就好似许多年前,那似幻似真个吻。
入夜。
妲己屏退宫女,独自坐在梳妆镜前,披件妃红织锦海棠刺绣貂绒斗篷。梨花红木妆台上摆着张半刻钟前内侍送来雕花托盘,支青瓷酒壶,两樽小酒杯,盛着半盏残酒。
铜镜里映出她千年道行修来容貌,明眸朱唇,温柔端丽,眼波盈盈如平江秋水。
夜色顺着敞开窗棂漫进来,红烛虽点起数十支,烛火却摇晃昏沉,落在铜镜中美人面容上,晕开许些暗影。
妲己想着,不知从何时起,自己这张脸,竟然越来越肖似女娲。
……
铜镜里,雪白狐绒上沾点胭脂。
妲己怔怔地看着这幕,许久,久到满室红烛都只剩下短短截,烛泪却积满灯台,她终于站起身,仰头喝完青瓷杯里半盏残酒。
夜色已深,妲己收摄心神,正准备回卧房休息,静思冥想,或者练习些法术,却在这个时候忽听内侍来报:这夜,纣王竟然久违地,决定留宿寿仙宫。
安静寿仙宫顿时忙乱起来。
她慢慢地、慢慢地伸出右手,很端正地竖掌,立于胸前,捏出个法诀。
霎时,四周妖力涌动,妲己那件妃红色织锦之下,雪白狐尾缓缓舒展,条,两条,三条,四条,五条,六条,七条,八条,次第铺开,在半空中地轻轻地摇晃,竟占满整面铜镜,白绒绒,妖异又圣洁,衬着张美丽华贵女子面容,满室招摇。
狐族道法,修为愈深,则狐尾之数愈多。
妲己只是千年狐妖,原本,是断然修不到八尾之数,六尾便已经是世所罕见天资。
然而七年之前,那夜,在娲皇宫中,她落在娘娘唇上那个吻,留下,不止回忆里缠绵与苦涩,不止她寄身商王宫、遥望九州星海时聊以念想那点点慰藉,还有圣人数百上千年精纯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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