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固然离完人甚远,生更是唯独尊,但临终前如此安排,是何用意,不言而喻。
这不仅是他心愿,也是他父皇圣武皇帝心
“三弟!”
永泰公主再也忍不住,从刚才自己直隐身在门外暗处奔出来,和陈伦追上去,大声喊他,见他闻声停步,转头含笑朝着这边遥遥行个抱拳拜谢之礼,示意二人止步,随即转身,大踏步离去,身影渐渐消失。
他已无牵挂,唯对不起人,便是他母亲,往后恐怕再不能尽孝膝下。
他在留给陈衡信里,拜请陈衡,照顾她余生。
犹记那年,他那位皇兄死前封他为摄政,自己答应下来。不久他收到消息,他母亲那段时日经常彻夜难眠,常去寺庙拜佛许愿。
等到今日?这样话,以后不可再说。”
“殿下!”陈伦还待再开口,见他放下酒杯笑容消失,起身慢慢跪下去,低头道:“臣有罪,殿下恕罪。”
束慎徽沉默片刻,走到他面前,将他从地上扶起道:“子静,仗打完,你叔父陈衡过些时日应会入朝,请辞刺史之位。这里有封信,待他来,你代转交给他。”
他取出早已写好信,递过去。
陈衡是陈伦远房族叔。他慢慢接过,低声道:“殿下放心,定会转交。”
她生于王室,后又入宫为妃,恐怕那个时候,她便就知道,自己踏上这条路,想要善终,需极大福缘——他从前,已是占尽人间富贵,怕是早已挥霍尽命定馈赠,何来之幸,能再有如此之福缘。
她还是王女之时,与陈衡原本两情相悦,甚至到谈婚论嫁地步。然而只因父皇无意撞见当时她,被她美貌打动,她命运便就改变,入宫为妃。
当年,她在父皇去世之后不久便出宫归乡,并非是她自己提出来。是他父皇临终前下令,命她回往她当年来地方。
他用意,当时十七岁束慎徽并不是很明白。因为早前曾不小心撞破过父皇和母亲曾有过不快,他以为是父皇对母亲感情已是冷淡,所以将她贬驱出皇宫,不许她和李太妃那样留在宫中高居尊位,以此作为对她惩戒。
也是后来,他才渐渐领悟。
束慎徽凝视他,含笑点头:“少年结交,肝胆相照,有友如你,幸甚。今夜你儿子见,欠下酒,也喝,心满意足,该走。”
他顿顿,“陛下答应过,所有人都将没事,他会做到。将来他定是个有所作为君主,大魏盛世可期。往后你须效忠于他,襄助国是,共享荣光。”
“告辞,不必送。”
他含笑点头,转身而去。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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