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他走去,最后停在他身后:“陈刺史,摄政王曾对讲,倘若有事,尽管寻你。”
陈衡缓缓回身,朝她恭敬地行礼:“多谢摄政王信任。”
“曾听先父讲,等待收回北方,刺史便将入长安,向朝廷提请辞呈,归隐山林?”
陈衡微笑道:“正是。”
姜含元点头:“解甲归田,闲云野鹤,从此寄情山水,逍遥自在,人生夫复何憾?侄女恭喜刺史。此最后战,也有必胜之念。劳烦刺史,可否这就动身去往长安?”
杨虎勃然大怒,不假思索,开口便道:“摄政王乃将军之夫,岂能坐看他遭遇不测?将军你待如何?只要你开口,便是反,等也必追随!”
姜含元长长呼吸口气,压下胸中汹涌怒气,转头,望向正北方向夜空。
那里,是北狄南都所在。
她望许久,慢慢地道:“这种话,往后不许再说。将士为何而战?是为边地获得长宁,为大魏民众,往后不再遭受战乱之苦。”
杨虎顿,又道:“那将军你先回趟长安?”他语气有些焦急。
竟是风雨满城,黑云压顶。
她也终于完全明白,为何年初之时,该到战令,迟迟不至雁门;为何战令送到之后,他对自己态度也开始转为冷淡,又为何,他后来命王仁特意给自己送来当初他便备好那把聘刀——算时日,这应当就是在他斩杀高贺过后个举动。
他杀高贺,在张宝口中道来,猝不及防,仿佛是他为报复刺杀个临时行动。
然而姜含元知道,这必是他深思熟虑过后决定。他清楚他那样做可能会导致切后果。
想来那时开始,他便已考虑好切,所以才和自己切割干净。
陈衡凝视着她:“王妃若有差遣,尽管吩咐。”
姜含元将令牌递出去。
陈衡接过,起
姜含元沉默片刻,转回头道:“战事要紧。切等攻下南都之后再说。”
杨虎还要再开口,她摆摆手,“就这样吧。明早们便回。”
杨虎无奈应是。
她在原地又立良久,去寻陈衡。
他还没睡,独自立在深夜野地之畔,仿佛正在等人。
姜含元也明白,李祥春为何不将这面代表圣武皇帝意志鼎令交给束慎徽,而是转给自己。
老太监随他多年,显然极是解他,知他会做何抉择,这才将此物传到自己这里。
她时怒不可遏,毛发洞悚,紧紧捏着手中令牌,转身大步出帐。
杨虎和她同行而来,方才直守在近旁,看见她面带怒容,怔,随即快步上前,低声问道:“出何事?”
姜含元没有瞒他,将这半年多来长安里发生事讲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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