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兕兕,要走。”他开口便道。
扶疏阳光穿
道是发自长安,贤王亲笔手书。除向他奏报些朝事之外,询问皇帝陛下情况,又问,他何日能带着少帝归京。
此刻少帝应当还没抵达长安。贤王行文之中,未见半句催促,但字里行间,种焦急之意扑面而来。
第二道快报发自姜祖望。姜祖望派出探子回报,就在不久之前,北狄皇廷发生剧变。皇帝尚在病榻上,南王炽舒便联合他个叔父发动宫变,派人埋伏在入宫道上,天之内,接连杀死预备探病太子和另外几个平日和他不和兄弟,血洗皇廷,成为狄廷新皇,成功上位。
姜含元醒来,慢慢睁开眼睛,看见窗外阳光灿烂,略略刺目。
她只觉周身依旧懒洋洋,连手指头都还不想动弹感觉。她又闭目,脑海里扑入昨夜种种。
非仿佛,而是确实。即便是在钱塘他们如胶似漆相处那几个日夜里,他也从未曾听到她这般呼唤过自己。
就在这道嗓音入耳那瞬间,束慎徽便感到自己浑身为之战栗。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听到她又用她那动情颤抖声,再次低低地唤他声殿下。
这是他此生听过最为美妙声音,比宫廷华宴当中技艺最为高超乐师操奏出钟乐,还要来得悦耳。
这接连两声“殿下”,直击他心脏底处。顷刻,他神思烧作灰烬,他被她弄成头脱缰野马,只出笼饕餮。他双手狠狠地围抱,向她吻去。
这个短暂而又漫长夜晚,他们便如此,相互索要着对方,睡去,待睡醒,再要遍,反复数次,直到最后倦极,耗尽彼此最后丝力气,他才将她拥在怀中,彻底地睡去。
她再次睁眸,转头,看见身边空荡荡。
他不在榻上,枕边只放着她衣物。
她出神片刻,慢慢地,坐起身。
她出来,看见他独自立在谷口,似正眺望着对面那片雪湖。仿佛觉察到什,他忽然回过头,两人四目相望,他转身,走回来。
她也立刻迎上去。他们彼此朝着对方走去,最后相会,又停在昨日他们曾道坐睡半日那株树下。
当束慎徽再次醒来,天已大亮。她仍安静地卧在他身畔,长发凌乱,轻舒着她手脚,闭着眼眸,沉沉未醒。
束慎徽没有动。他闭着目,慢慢地回味片刻她昨夜唤他那两声殿下,方睁眼,轻轻地脱离她,穿衣,走出去。
三天过去。
他不得不从这场梦里醒来。
她樊叔还耐心地守她在谷口之外。不但如此,他人也来,已经等在这里,给他送来两道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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