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慎徽扭脸,避开太妃伸来手,自己接,擦擦面上汗痕,低声道:“没事。母亲不必担心。”
太妃收回手,盯着他看会儿,问道:“兕兕平安回到雁门吧?最近有她消息吗?”
束慎徽顿顿,“回——”他目光落向窗外斜阳,停下来。
太妃轻轻叹口气。
“就不问你们好好为何又起争执。便是问,你也不会和说。”
这施加在他身体上苦和痛,隐隐仿佛正合他心意,能换来他内心些许释放。
然而此刻,当他听到他母亲问他,错在哪里,心中竟然时茫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个雨夜过后,他愤怒而失望,或者,也未必不是夹杂几分他绝对不会承认无奈和怨艾。而种种心绪,从收到姜祖望奏报那刻起,便全都不再重要,他心里只剩下懊悔和担忧。他懊悔那夜自己不该时失心疯地去试探她。明知不会有如意结果,他竟还是去做。
倘若那夜他忍下来,就当什事都无,直接告诉她那个和尚身份疑点,那现在,纵然隔着关山之远,至少她人,还是他……
他本应当谨守当初娶她时想法。那时他将新房设在繁祉院,就是为想给自己保留处他最后能够独处所在。若是情势直允许,她也没有异议,那就和和气气举案齐眉地和她生活下去。
她看着沉默儿子。
“你也莫怪偏心。别不知道,不好说话,但听说,那日你没等雨停天亮便竟丢下她自顾走?你这
如今事情成这样,非要说错,就是错在他那夜没有忍住去试探她;错在他被她迷住;错在他太在乎她,希望她比现在更多地喜欢他,像他样地,心里有他,只他个人,而不是她和他同床共寝,醉梦里却还有别什人。
然而此刻,他却不能和母亲诉她不是,那些她加诸给他折磨。她嫁他,梦里是别人;她因为他处置那个人,反应激烈,甚至下跪断发。
他有何资格要求她如此?就因他当初是为大魏而娶她?
他慢慢地又闭紧唇,只觉手掌心突然又抽痛起来,痛得厉害,几乎要叫他无法忍受。
庄太妃见他只是跪着,言不发,副倔强到底样子。本愈发气恼,再看眼,又见他脸色发白,仿佛人不舒服,想到他是在外面烈日下跪半天,莫非中暑?又是无奈,又是心疼,便叫他起来,他也没反应。太妃愈发紧张,顾不得生气,急忙起身,叫来庄氏,将儿子扯起来,命他坐下,又喂他喝水。太妃用温水亲手绞面巾,坐到他身旁,要替他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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