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沉默片刻,身影再次动动,“你明早就要走,有件事,想叫你知道。”
她仍未应答。
“上回在王府里,你问事,你可还有印象?”他自顾继续说道,“那次没想清楚,应不出来。如今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是否还愿意听回答。”
他说话速度忽然加快,仿佛不想给她留出打断机会。
“当日冒险去寻她,救她,并不仅仅只因她是姜祖望女儿,名叫姜含元。去寻她,救她,因她也是王妃,娶妻。姜祖望之女和王妃,她们是同
明早就要动身上路。她必须要休息。
她闭眼,若入梦,又似还醒着。也不知过来多久,她耳中再次传入道来自庭院里轻微窸窸窣窣之声。若清风再次过院,又仿佛不是。
她静卧片刻,慢慢地睁眸,终于,坐起来,下榻,趿双软底便鞋,无声无息地,朝着那扇门走去。终于,她走到门后,心忽然跳得厉害,几乎就要撞破她胸腔。
心里那微妙感觉,在这刻,隔着门,变得愈发强烈。
她抬起手,慢慢地,打开门。
是雅致地方吃饭,还有曲子唱得宛如天上仙乐娇娘来助兴,宾主兴致很高,时看着回不来,摄政王便打发他回来,先和王妃说声,道吃过酒便归,叫她不必记挂樊将军。
姜含元到这里后,没做长久停留打算,需重新归置带走行李不多,早已收拾好。
又是个月朗风清长夜。张宝去后,她久久无法入眠,起身靠在面临湖窗前,望着窗外月色下宁静湖光和山影,还有远处,山麓那通往此处半山行宫道。那里亮着团用作夜照灯火。影影绰绰。
许久,她闭窗,回到床榻之上,躺回去。
她在房中留灯。
门外,道人影,映入她眼帘。
束慎徽不知何时回来,就这样立在门外,如若走廊里道廊柱。
她没说话。他也没立刻说话。隔着道门槛,二人在夜影中对望片刻,他身影忽然微微动下,“是吵醒你吗?”他低声问道。
姜含元闻到缕淡淡酒气。
她没有回他这句问话,只看着他。
她闭着目,侧耳听着外面动静。又许久过去,门外庭院和走廊里,始终静悄悄。耳边,除偶有清风拂动庭院角落里桂枝而发出窸窸窣窣声,没有别任何动静。
应是半夜,房中那支明烛也慢慢地燃尽,终于坍塌,烛芯倒在窝滚烫蜡泪里。
烛火灭。
屋中陷入昏暗。月光渐显,映入窗牖,静静地落在窗前地上。
姜含元闭目,翻个身,决定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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