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父亲那边来消息
吗？”
她问。嗓音嘶哑而疲倦，仿佛
片撕破
绸缎。
“是。樊将军来接阿姐你。”
“他说，京中迎亲使者到，要接阿姐你走。”
姜含元紧闭着眼皮忽然动，还没睁眼，反手便抽出身上带刀，自那她从小起便重复无数次噩梦里猛然坐直身体。
“阿姐！醒醒！”
“是。”
夕照黯淡，个瘦弱少年站在几步之外，见状，微微后退。
“父亲派来请阿姐回去。”
处，没有处不是疼痛至极。
那个温柔美丽女人，她在死去那刻，应就是这种感觉。
她该是如何痛苦啊。
血越来越多，到最后，已分不清是那女人血，战死同袍血，还是自敌人那被刀砍头脖腔里射出血。只剩下满天血雨，将她从头到脚浇湿，浇成个血人。
那浓烈腥味，深深地渗透到她皮肤每个毛孔里，散不去，永远也散不去。
燕乘望着面前这双布满红丝充血杀气流露眼，小心翼翼地说道。
是阿弟来。
姜含元目中杀气退去，略微茫然地环顾四周。
日将西落。她靠坐在母亲墓碑之侧，竟就这样睡过去。
她闭闭目，慢慢吁出口气，收刀。
她身体痉挛，紧紧缩成团，僵硬得仿佛块冰雪里冻石。
不能哭。梦里那个自己再次提醒。
从知道是自己哭声杀死那个女人之后，她便发誓，永远不会再哭。
跨上马，挽最强弓，握最坚刀！
惟其如此，才能保护切需要她保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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