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昔日也曾扬威沙场宿将不停叩首,额前很快渗出血丝。
束慎徽转身,双冷淡眼目落在他脸上。
“忠直有余,智虑不足。”
片刻后,他冷冷地道。
刘向深深垂首,不敢抬起半分:“卑职无能至极!摄政王降罪!”
忽然,他耳中飘入阵韶乐之声。
前殿讲经结束,在悠扬韶乐和深沉佛唱声中,两队彩衣侍女各端着只装满花瓣盂盆,向着空中拂洒。在纷纷乱坠天花里,摄政王护着兰太后和少帝出大殿。
气氛祥和。
仿佛没有人觉察,随在后诸王队列里少人。也或许有人觉察,但根本不会想到,就在片刻之前,在这块净地个偏僻角落里,曾发生过怎样足以影响这个帝国未来走向惊心动魄幕。
众出山门。
此之前,他或许未必真有立刻举事打算。但毫无疑问,他是个深谙斗争之道老手,他会比任何人都清楚,旦双方到狭路相逢地步,谁能笑到最后,就看谁能更快地抓住机会,予对手以致命击。所以他才会动用早年安插在自己手下人,冒险在今日博个先手。
他却不知,他每步都在对手为他预设那条路上,越走越远,最后头陷入罗网。
不但如此,今日高王如此倒,摄政王便又能以此震慑包括姜祖望在内所有手握兵权武人们。
年轻摄政王,是为弓手。而束晖,还有姜祖望那些人,不过都是他引弓欲射群老雕罢。
这求婚之举,真真箭双雕。
“去把你地盘给扫干净。日后不希望再有类似事情发生。”
刘向呆住,很快明白过来。自己这
摄政王将兰太后和少帝送上舆驾,内外命妇和诸王百官也各自纷纷归列,或登宫车,或上鞍马。
摄政王却未再同行。
他在侧旁恭谨躬身,送走舆驾。舆驾去后,他慢慢站直身体,立于山门之畔,依旧目送着宝盖迤逦,直到最后,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他身后刘向,这时,噗通声下跪,重重叩首。
“殿下!卑职死罪!万死不能辞其罪!殿下——”
刘向盯着脚下这具具尸首,内心深处惊骇犹如巨浪,无法形容。
他不敢想象,倘若今日高王得逞,当真出现那样喋血幕,事态将会如何发展。等着自己,又将会是什样悲惨境地。
罪名戴到自己头上,再抛出个随便什人主谋,大司马高王则将摇身变,代替祁王接掌摄政。
早年服役北境,他也曾不止次地经历过血杀,但从没像这次,他感觉到入骨恐惧寒意。
慢慢地,他双腿发软,最后跪到地上,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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