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来到新郑这久,直不急着见韩非,就是这个原因。太聪明人,是君王都会忌惮,他想救韩非,却并不打算重用他。或许这样人,唯有在书册青简中,才是适得其所。
其实张良未必就不懂他目,只是心里清楚嘴上装傻,但是韩非,他是心里明白,嘴上也明白。
韩非道:“魏公子,让张良想想吧。”
“韩非先生言重。”嬴政看向张良,“某只是希望他能有所感悟,和张丞相好好聊聊,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
毕竟赵政快来,张良直
“什人?”
“还能什人,不都是农……”张良话锋顿,眯起眼。眼扫过去,望无际田地,远远近近农人,竟有七成都是妇孺和老人。
农忙时候,男人才是家里主力,可是这目之所及,男子竟少得可怜,即便有,也是缺胳膊少腿。
“这……”他忽然明白过来,这些男子都是战场上幸存下来。
没能活下来,家里自然只有老人妇孺耕田种地。
他吐掉嘴里灰尘,把杂草堆到地头,整个人快要散架,气儿都续不上:“不是……在地里拔草……你们两个为什要在这里奏着小曲儿吹着小风……你们存心气吗?啊?”
韩非忍着笑递给他个精雕细琢葫芦:“先喝点水。”
“……”张良拔木塞咕咚咕咚灌大半下去,感觉捡回半条命,瘫在地上死鱼似不动弹。
嬴政望着田垄间正在忙活许多人影,笑道:“感觉如何?”
张良两眼望天:“……现在觉得爹也不是那不顺眼。”
“王于兴师,修戈矛。”韩非低低叹声,“自周平王东迁,列国相继崛起,彼此倾轧,五百多年征战,百四十多诸侯国,兼并至如今七国。这天下遍地疮痍,民不聊生,快要经不起战乱。”
多少人都死在这五百年中,从名不见经传普通人,到煊赫时王侯将相。唯有战争迅速结束,所有人才能卸甲归田,共享天伦。
韩非看向嬴政:“魏公子说是不是?”
嬴政负手望着远山,白色花瓣拂过他侧脸:“是。”
韩非还是这聪明,看穿他带张良来这里目,说出他心中想说话,还弦外有音地引用秦国诗歌。
至少他从小锦衣玉食,虽然有时候要自己动手做饭洗衣,但还没干过下地这种苦活儿。
嬴政道:“站起来。”
钱都收还能不听咋地,张良没骨头似勉强站起来,抱着嬴政身旁树,生怕他再让自己去除草,嗫嚅道:“站起来。”
“看见什?”
张良顺着嬴政目光看过去,“庄稼,房子,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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