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窿 二、好死不如赖活（6 / 8）

原来三十多年前搬来这家姓严，主人叫做严青田，家中有仆役四十，其妻杨氏，其子严松庭，管家严福，在小远镇买下十里地皮修建房宇，盖庄园。庄园匾额叫做“白水”，又称白

剑，支支挺拔，树梢上生着几串金黄色果实。“你泡茶水是从哪里来？不会就是那水坑里臭水吧？”方多病望见水坑，顿时嫌恶地瞪着手中茶水，“还是那窟窿底下泡尸水？”

李莲花正在仔细地挑拣茶叶罐中茶叶梗，闻言“啊”声：“这是水缸里水……”

方多病“噗”声当场将茶喷出来：“那书呆不洗衣裳二不洗裤衩三不先袜子，他弄来水也是可以喝吗？中毒中毒……”

他从袖中摸出条雪白巾帕擦擦舌头，李莲花叹口气：“正因为他如此懒，你当他会烧水做饭、洗衣泡茶？所以这些水多半还是原先楼里留下那缸……”

方多病仍旧龇牙咧嘴，两人正围绕着那缸“水”斤斤计较时候，门外突地有人恭恭敬敬地敲三下：“请问，大人在家？”

李莲花和方多病怔，只听门外有人大声道：“家佘大人不知大人巡查到此，有失远迎，还请大人见谅。”

方多病还在发呆，李莲花“啊”声，门外又有人道：“下官五原县县令祭芒，不知大人巡查到此，有失远迎，还请大人见谅。”小远镇是五原县辖内，这个李莲花自是知道，门外那位“佘大人”显是以为让师爷发话，里头大人不悦，所以赶忙自己说话。

方多病和李莲花面面相觑，李莲花脸上露出谦和斯文微笑，方多病几乎立刻在心中破口大骂，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咳嗽声：“进来吧。”

大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两位骨瘦如柴老学士穿青袍，穿灰袍，怀中抱着大摞文卷，颤巍巍地站在门口。李莲花大为歉疚，连忙站起，请两位老人家坐。寒暄起来方知这位青袍瘦老头姓佘名芒，乃是五原县令，那位灰袍瘦老头乃是师爷，听说有巡案大人到县内微服私访，两人立刻从县衙赶来。问及这位巡案姓名，李莲花含含糊糊地道姓花，佘芒暗自点头忖道听说朝中有‘捕花二青天’，其中姓花者相貌猥琐，骨瘦如柴，果不其然啊，只是衣裳未免过于华丽，不似清官所为啊。

方多病不知佘县令正对自己评头论足，问起两人怀中文卷，师爷道说这就是严家砍头杀人案文卷，当年也震动方，既然巡案为此事而来佘大人自要尽职尽责，和大人起重办此案。李莲花不住颔首，恭敬称是，方多病心中叫苦连天，却不得不故作“对严家案十分感兴趣”模样，不住询问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