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又吹冷风不知道会不会感冒。
脚
他们萍水相逢,相识不过几个小时。个突然愿意坦露点儿真实,个竟然愿意许诺下次,这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可思议,但此时两人谁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反常。
照理说,只有百米距离钟度完全可以自己回去,但他没有拒绝迟远山好意,也不想拎句客套话说给他听,私心里觉得拒绝和客套都配不上迟远山给出善意和温柔。
外头雪还在下,钟度跟屋里人道别,同迟远山起出门。
夜深,道路两侧店大都关门,街上很安静,鞋踩在地上都能听到雪被挤压声音,莫名地还挺治愈。
“给留个电话吧,回头让副导跟你联系”,钟度说,“们估计也就拍个三五天,最多不会超过周。按你们最高营业额加上场地费来算价格,另外你还有什要求都可以跟他提。”
用老师话讲就是:“缺点儿烟火气”。
他以前不知道那虚无缥缈烟火气到底是什东西,但他知道自己为什没有。
今晚,他好像懂点。从迟远山身上,从他朋友身上,从这盘饺子里,他都品味到点儿烟火气。
这个问题不能深想。显然,个三十四岁人,从群今晚刚认识陌生人身上第次感受到烟火气,实在可怜又可悲。
他微垂下头,眼睛被蒸汽熏得有点儿热。
迟远山喝酒有点儿头疼,把羽绒服帽子拉起来扣到头上。听见钟度要跟他算费用,他踩着雪开句玩笑:“钟老师,你是怕欠太多人情吗?不用这样,关几天店不算什,客人基本都是常来,打个招呼就行。”
钟度摇摇头没说话,看着迟远山表情很执着,似乎这钱他非给不可。
迟远山没再搭这茬儿,转而说:“你手机不是没电吗?记你吧,会儿给你发个短信,你充上电存就行。”
钟度报号码,说话时候还带起片白雾。
下雪天晚上挺冷,他此时有点后悔让迟远山送。
迟远山也夹个饺子吃,装作在看手机样子,给钟度留缓和空间。他其实挺撑,但他没有说什,默默地陪着钟度吃。
两人格外沉默地吃完这盘饺子,迟远山犹豫下问:“送你回酒店?他们还要闹很久,你今天受凉,还是回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钟度时没有说话,过会儿他才抬起头看向迟远山,有点儿莫名其妙地说句:“饺子很好吃。”
他此时不再像口触不可及、深不见底井,眼睛是亮,说话是带着鼻音。
迟远山愣下,忽然笑:“爱吃下次再给你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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