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六总是说，他睡不着觉。那鼓声不停地响，不论白天黑夜，
刻也不间断。
“
真想……用筷子这
狠狠捅进去……”重六用手指头对着耳朵做
个往里扎
动作，忽然诡异地笑起来，“聋就听不见……”
“六儿，你容再想想办法。”祝鹤澜慌忙攥住重六手，认真地望着对方眼睛，“而且这两天松明子他们就要回来，或许他们也会有办法。实在不行……们就去找铜匠。”
重六疲惫地点点头，将脸埋在膝盖中，整个人蜷缩得如婴儿般。
祝鹤澜猜测他也吃不下任何东西，虽然心焦，却也不想逼他。他弯腰去捡地上陶瓷碎片，却忽然听重六说道，“你答应万物母神，槐树长大，你就要回去……”
大堂里帮忙盯着，免得朱乙忙不过来。
朱乙打听过，重六是不是生病。祝鹤澜只是简单地说道，“他有点累，让他休息几天。”
忙过饭点，祝鹤澜便端些简单午餐回到小院里。开门，便见重六仍然以他离开前姿势所在床角落里，双手捂着耳朵，双眼布满血丝，仿佛已经几天几夜没睡觉样。
“六儿，喝点鸡汤吧。你天没吃东西。”祝鹤澜说着，盛碗鸡汤端过去，坐在塌上递给重六。
重六摇摇头，“不饿。”
祝鹤澜动作顿。
重六声音幽幽，带着莫测情绪，“在你记忆里都听见……你和师父样，最后都要走，是不是？”
“六儿……”
重六抬起头，疲惫而无法凝聚视线双眼，却涣散着异样光彩，隐有狂乱之态，“你和师父样，最后都要丢下。你说你不会离开，是骗。”
“要喂你吗？好歹吃点，乖。”祝鹤澜说着，便用调羹舀起勺，凑到唇边吹吹送到重六嘴边。
重六却突然猛地推开他手，激动地大声喊道，“说不饿！！！”
调羹掉到地上摔个粉碎，清脆声音令两人都愣住。
重六瞬爆发立刻飘到九霄云外，他缩回被褥中，显得愈发苍白瘦小，简直如惊弓之鸟般，“对不起……对不起……不该乱发脾气……”
祝鹤澜叹口气，却也没有怒色。这几日，重六精神越来越差，性情也不稳。他几次三番试图联通与重六精神去探查里面情形，却总像是隔着层无形墙壁，无法再如之前那般顺利地与重六精神相通。他于是尝试画几次咒符给重六喝下，也只能暂时缓解，可重六只睡个时辰，就又被他头脑中鼓声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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