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声音再次于他脑中响起,“这就是你出生之前状态。是你前生也是你今生。你想起来吗?”
重六濒临崩溃意识,在这刻却奇异地达成种平衡。身为人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生都被撕碎重组,但是身为这另种更加古老存在他平静地超脱地看着这切。
他隐约明白,师父声音是他自己想象出来。自己其实已经死。现在如果他选择留在这里,他将继续以这种旁观者、无悲无喜方式存在。
但若他要活过来,他将再次回到原本人身中去。或许他会保留不少记忆,但绝不可能如现在洞悉切。
他几条触手抬起来,托着枚小小金色雀鸟。
运转变化中汲取力量,就如同人们耕种土地种植稻谷,而后又用稻谷来填饱肚子般。
这是它们存在方式,无始以来便是如此。对于它们来说,人类整个就如同根稻穗上小小谷粒,是全然没有任何意义渺小。
前所未有寒冷和恐惧慑住重六整个意识。宛如只蚂蚁第次站在礁石上,看到狂风大作怒海。
碌碌生,以为眼前富贵荣华、鸡毛蒜皮、权力地位就是切。可是当你眼睛睁开,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蚂蚁窝里只蚂蚁,在下瞬就可能被个无聊孩子倒下壶热水毁灭,逃无可逃……所有信仰、所有规则、所有认知就在瞬轰然坍塌。
可是重六又与般人类有些区别。他人那部分已经陷入崩溃,可是还有部分他,却早就知道这切。
他想起祝鹤澜抱着猫站在月下样子,想起看见他便撒欢颤动枝条槐树,想起朱乙、小舜、廖师傅……
他才刚刚有家。
“要活过来。”说第遍时候,他
他作为人不过短短二十多年,可是他存在,却是在这颗星球诞生之初就已经确定着。
只是他仍然不明白。不明白为什头脑中会有两种不同认知,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
他似乎直是个旁观者,直到他成人。可他想不起自己怎会成为人。
庞然、山崩地裂般知识漩涡将他吞没,他头颅似乎爆裂,他意识似乎被撕碎。可是他却没有消亡,相反,他存在更加确定,他游离身体,也在点点聚合。
他身体千丝万缕,流转着种种绚丽奇异、前所未见色彩。那些黏滑、柔软、贮满未知荧光物质触手宛如件细密飘逸巨大斗篷,完好地遮掩着他脆弱核心。他头颅上似乎是没有触手,视野却分外广阔,好似不仅仅能看到八方上下,还可以用超脱目光洞悉切生物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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