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像整个大院都空。他合着眼,蜷在地上,脸贴着透着潮气地面,觉得有张无形网正缚着他,越收越紧。
天地间渗出股巨大森冷,他怕得要命,从小到大,他没有刻像那时般害怕,他懵懂地意识到自己犯下多大错误。
许久,委屈又害怕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滚。
他会被抓去上军事法庭吗?他会被枪毙吗?
可是就算他死,她手指也长不回去。那是双多漂亮手,却因为他而终生残缺。辈子这个概念,对那时他来说,太长,他无法想象终生残缺对个人来说,是多大痛苦。
计上心来,装出考虑样子,很不甘愿地说:“不够,起码要十颗才行。”
小女孩果然中计,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这就回屋里给你拿。”
见她欢快地扑进屋子,辜徐行扬起斧子,二话不说地砍起来。枣木固硬,却敌不过那斧子锐利,才几下就被砍出道口子。
他歇歇手,活动下手掌,刚扬起斧子准备下斧时候,身后忽然爆发出声委屈至极哭叫:“不要砍树!”
那小女孩步履蹒跚地跑到树下,大叫着要往树上扑,把暗红枣子骨碌碌滚落在地。
远处,天光已经被层云收起来,周遭越来越暗。他觉得自己被人遗忘,而他也鼓不起勇气逃开这个地方。
不知道过多久,他妈妈徐曼才找到这个院子。
徐曼心疼地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把裹进怀里:“阿迟,不怕,你爸爸已经去处理。个后勤兵女儿,不小心砍就砍,你爸爸是军长,没人敢说你什。跟妈妈回家,睡觉就没事。”
辜徐行用陌生目光打量着妈妈脸,不知道哪里来劲儿,猛地把她推
辜徐行被那绝望哭叫吓得愣,然而已经来不及控制斧子去势,直直往树干上剁去。与此同时,那个小女孩忽然伸手把握住树干,只听“咔”声闷响,道寒光从女孩拇指上闪过,顿时削去她半截拇指。
小女孩疼得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就厥倒在地,鲜血霎时蜿蜒地。
辜徐行脸刷地白,那斧子像是砍在他腿骨上,整个人立时瘫倒在地。他望着那摊不断蜿蜒开去血迹,双唇哆嗦着,想叫,喉咙却像被什卡着,怎也发不出声。
院外传来纷沓脚步声,像是有人回来,他圆睁着眼睛就地瘫坐着,像被人施定身法。
当时场面,辜徐行已经记不确切,依稀记得有三个人抱着小女孩急匆匆地出去,压根儿没人管地上他。紧接着,院外传来很多小孩脚步声,有人叫嚷着“出事,赶紧上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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