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渊多次去北地治旱防旱,成绩斐然,已小有经验,闻静思并不担心,只对初次委以重任程梦瞳嘱咐甚多。“程大人此去任重道远,引水治旱,寻访新源。大人睿智,由不及,还望大人多加体谅百姓悲苦,莫要辜负陛下及百官信任之心。”
程梦瞳口中恭敬应诺,双手幜捧闻静思手腕,心中感叹不已。掌中肌肤虽温软细腻,长袖底下却骨节嶙峋,全无这年岁男子应有健美结实。想起翰林学士承旨史传芳对他评价“志虑忠纯,案犊劳形”,心头更是多几分敬重之意。孙文渊与程梦瞳眼见时辰不早,惺惺相惜也终有别,只好鞠躬拜辞,依依惜别。闻静思目送官驿车队行出数里,才返回自己车上。
马车辘辘,行在东门大街上,四周商铺林立,异常嘈杂。闻静思靠坐车内侧,手轻轻抚摸腹部,从早上起,腹中胎儿频频好动,隐隐有垂坠之感,他不敢大意,从袖袋中
拜见闻相。”
闻静思双手托,道:“程待诏不必多礼,随这边说话。”
程梦瞳恭敬道:“扰闻相午膳,实在失礼。”
闻静思笑道:“古有蔡邕倒屣相迎,如今也不妨效仿周公吐哺,以期天下归心。”程梦瞳不过是个九品事务官,职位卑微,闻静思如此说法,到颇有将他比作王粲之流意思。
程梦瞳听他话中意思,诧异之极,谦逊道:“下官德才卑微,远不及王粲。闻相慎思勤勉,才是真周公。”
闻静思看他那双沉静眼眸中,有历经世间百态悟,有宠辱不惊安宁,淡淡笑,并不接话。两人主次坐定,程梦瞳也不多客套,直接表明来意:“这次宗侍郎之事,使得陛下震怒。方才派遣孙郎中与下官同往两州治旱,明早启程,今特俸圣意来谢闻相举荐之恩。”
闻静思“咦”声,随后想起七月时萧韫曦曾问过自己抗旱选谁去,时隔两个月竟然还记得,不禁十分欣慰,温言道:“当年程待诏关于治旱文令印象深刻,陛下问及此事,便想起你这篇文来。不知当年独具慧心,抱负不凡程解元如今可在?”
程梦瞳会心笑道:“闻相举荐之恩,陛下重托之意,下官愿倾尽所学,为二位解忧。”
闻静思凝视着那双冷静睿智双眸,心中终于觉得丝安定。
九月十二,孙文渊与程梦瞳启程前往禹州弁州治旱,闻静思率六部*员为两人送行。行人在兴安城东门外五里处归去来亭设宴饯送,说是设宴,也只得壶清酒,两盏清茶。时值中秋,桂子飘香,亭外地上已经落地薄薄桂花。饯席已过半个时辰,六部*员纷纷告辞,亭中只剩闻静思执两人手温声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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