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梓元闻言眉头皱,掀开马车布帘角,朝窗外望去。
身着锦色盔甲护卫队延绵百米,刀戟横握,神情肃然。队伍中间两人抬着琉璃樽盖着墨黑骨灰盒缓慢踏步从街道尽头而来。
施元朗此人,于大靖边陲子民,是悍死卫国军神,于北秦百姓,是闻风丧胆敌帅,但无论于何国,他死,皆是憾事。
是以当他骨灰盒从城门上被送回时候,刚才还热闹繁华街道突兀安静下来。拥挤纷闹人群自觉而沉默地分开条道,让这队护卫宽敞而过。
当或悲伤或敬
黄金有价,沉木难求,云夏之上,尽人皆知。即便是显贵侯门之家,平日里得几尺见长沉木,也会视若珍宝,供于宗祠祭祀祖先庇佑后人。
是以,当灯火通明街道上远远驶来辆完全由沉香木制成黑色马车时,走南闯北有些见识人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满是惊愕地驻足朝马车望来。
啧啧,这种战乱时候,军献城里还能出这种大手笔,也不知是哪家勋贵?待望见马车头上插着名声赫赫血红贪狼旌旗时,众人才回过味来。不愧是老牌军武世族,朗城西家西云焕大小姐,出手便是泼天富贵和派头。
帝梓元懒洋洋斜靠在软枕上,双眼半阖半闭,车外热闹之景对她犹若助眠夜曲。如意偏着头打量她,倒是满心佩服。这单枪匹马地闯进龙潭虎穴,也真亏候君能耐得住性子。
自从帝梓元承袭帝家爵位后,漠北帝家这支对她称呼也从梓元小姐换成候君。
“候君,桑岩正在满军献城地捉咱们,咱们这大张旗鼓地去将军府,还不得被他逮个正着?”如意和苑书性子有些相似,但不比苑书内里藏着弯弯肠子,她耿直得很。
帝梓元睁开眼,合指敲着膝盖,“就是要让他知道咱们来。”见如意满脸疑惑,她笑笑,拿出待苑书时未有过耐心来,“擒西云焕之事是个秘密,要在偌大个军献城寻人也不是桩简单事,桑岩必定将莫天护卫队也给带出来,若偷偷摸摸入府,就凭你们两人还拦不住北秦十几个高手。若招摇过市,满城百姓看着,桑岩只能按捺不动。”
如意摸着头问:“候君,咱们不是要把那桑岩引走,若他跟着咱们回施府,以他本事,可擒不住那北秦国君。”
帝梓元摆手,眼眯,“无妨,咱们大张旗鼓让他动弹不得,桑岩奉皇命拦,情急之下必会露行迹。君叔轻功在西北地界上无人能及,有他拦住桑岩,桑岩时半会内回不施府。”
未等如意点头,马车外醇厚男声隐隐传进:“小姐,连家护卫把施元帅骨灰盒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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