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眼太后,心中暗酸,知太后此时尴尬难堪。
太后毁尽帝家切就是为帝盛天,哪知高兴十年,自喜十年,到头来,帝家冤屈朝洗尽,韩氏王朝名声皆丧,就连女人最在意容貌……
太后怔怔地望着帝盛天,眼底难堪愤怒似要汹涌而出。
为何这世再见之时竟会是这般光景。她脸苍老之容,垂垂老矣,满身腐朽,帝盛天却好像得天之幸,仍是那副桀骜张扬,君
石阶上人影越来越近,帝盛天恍惚回神,淡淡望眼,打个哈欠朝梅林走去。
算,人都死,成日里这伤春悲秋干什,矫情!
临近响午,这群人才算上山顶。孙嬷嬷累得气喘吁吁,望着咬牙阶阶走上来太后,伸着手直担惊受怕,直到踏上最后阶,才算松口气。
那人在这喜好作息也是早便打听得清清楚楚,太后让侍卫守在寺前,只领着孙嬷嬷进梅林。
走半柱香时间,两人才在冬天雪地梅林里望见那人。
岁月悠悠,辗转年华。
她遇到韩子安那年十八岁,正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年纪。韩子安三十岁,已是北地雄踞方霸主。
同样桀骜不驯,骄傲无方。若战场朝相遇,定王不见王。
好在此后十年,晋南北地无战事,他们也已成莫逆。
十年时间,他们个雄踞晋南,个征伐北地,见面机会极少,所有书信都是关于战场心得,天下远景,百姓之运。
太后已有十七年时间没有见过帝盛天,但这突兀地望,却凝在原地,步都迈不开。
帝盛天身薄薄青衫,打着哈欠靠着弯枝坐在雪地里。
嫣红腊梅映着红润面容,比当年犹自多几分肆意洒脱。
孙嬷嬷倒吸口凉气,捂着嘴瞪大眼不敢说话。
帝盛天真是妖怪不成,十多年过去,除青丝化白发,那模样竟还如当初!
她和韩子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但也只是如此,更止步如此。
帝盛天有时候会觉得她和韩子安这生很有趣。两人性格和原则都极其相似,她不会归于谁羽翼之下,而他已有发妻嫡子。两人这世至多为友,生死相交,淡忘江湖皆可,却唯独不可能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曾经有挚友问她,可会遗憾相遇太晚,此生无缘。但她却觉得,她和韩子安怎会是无缘,十年生死相交,四年携手治山河,已是足够。
她和韩子安,这世没有说过相守,亦不是夫妻,甚至没有言过半句情爱,但知帝盛天者莫如韩子安,知韩子安者莫如帝盛天。
这是什情分,帝盛天说不透,但若生际遇,能得此知己,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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