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跪地两人,恍惚间嘉宁帝竟有种回到二十年前看着那二人错觉,微自嘲,他摆手道:“太子之言有理,任卿有大才,有你在朝廷,是大靖之幸,朕考虑欠妥,此事便作罢,你们起来吧。”
既然嘉宁帝愿将此事作罢,众人自是忙不迭递梯子转移话题。
只是如此重事,却丝毫不见帝王发怒,众臣不由得对太子和任安乐圣眷之浓暗自感慨起来。
宴席重归喧嚣,但终归不复刚才,是以当嘉宁帝借不胜酒力离席后,众人只多留片刻便散席。
由始至终,有心人都可观出,太子和任安乐神情始终淡淡,就如这赐婚之事从来没有出现过般。
说出‘不愿’时,整个太和殿大臣都要凌乱!
当初不是你千里迢迢遣婚而来吗?不是你这个女土匪要把咱们大靖朝如珠如宝太子爷抢到手吗?怎如今天子赐婚,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然说‘不愿’,你当这满朝文武没个心气不成?
嘉宁帝眉眼微眯,盯着任安乐,嘴角勾起危险弧度,“哦?任卿,太子说不能让朕失个好臣子,朝廷失去个好将军,你又是为何不愿意?”
任安乐抬眼,神态肆意,微笑眉间竟有说不出风流,“陛下,臣半年前遣婚来京,安乐心意,句句如婚上所写,如今依然,是以无法依皇命入东宫,虽知有负皇恩,但请陛下赎罪,收回成命。”
韩烨转头朝她看去,眼中映出任安乐卓然芳华模样,竟有片息怔忪。
从皇宫出来,路回任府,任安乐未言片句,苑在殿外听得宫人碎嘴,在浴室替任安乐解衣时,终是忍不住安慰句:“小姐,太子殿下虽说先拒婚,可毕竟为小姐说不少好话,您别往心里去。”
任安乐回过神,见苑张大眼副担忧模样,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个侧室位份,难道你
半年前婚?几乎是立时间,朝臣便知任安乐拒绝原因为何,望向她眼神少当初荒谬,倒多几分欣赏。
她这是在告诉嘉宁帝,她任安乐从开始要便是太子妃位,无论她是晋南女土匪,还是大靖上将军,这点从未改变。
嘉宁帝未出声,只是淡淡打量着座下眉眼飞扬女子,明明屈身跪在大殿上,却能让朝文武折服,这份坚持和笃定他有生之年只在个人身上见到过,太过相似,竟生出灼目之感。
世上并非任何人都能在太和殿上对着他这个天下之主赐婚说‘她之心意,从未改变’,也没有个女子能忍住嫁入东宫朝为凤佳话传颂,可是任安乐偏偏做到。
嘉宁帝突然开始好奇,安乐寨到底是个什地方,怎会交出任安乐这样女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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