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太和殿石阶下,黄浦揉揉有些神伤头,低声对任安乐道。
任安乐点头,问:“右相是如何吩咐?”黄浦乃右相派,此事两派争成这般模样,显是为江南富庶之地掌控权。
黄浦面色有些迟疑,道:“此事相爷未曾吩咐,罢免钟礼文和诸官之事,乃是们自行商议。”
任安乐有些诧异,右相向来嫉恶如仇,且是太子之师,难道会放过这个打击沐王和左相机会不成?
两人说话间,有人疾走两步,朗声喊住任安乐。
江南广裘之地,乃大靖最富庶之处,京城涌入难民来自于此,传出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可偏偏,这是事实。
重阳门下还淌着暗红血渍,奄奄息告御状难民被抬进大理寺,从他身上搜出千人联名状纸惊起三千浪,将波澜不惊大靖朝堂彻底搅成滩浑水。
江南连雨三月,十日前沅江河道决堤,沐天府治下十五座郡县成片汪洋,数万百姓受灾,举家逃亡,百姓惶无所依,那血书上告便是沐天知府钟礼文,天灾过后其无所作为以至沐天府千里之地成片死城。
衣衫褴褛难民,血迹斑斑状纸,成这桩公案铁证!
“任大人,留步。”任安乐回头,看着身后着绛红朝服男子,笑道:“钱大人。”
男子惊,随之喜,“大人对本官有印象?”
“钱大人善金银之名传天下,安乐焉有不知。”任安乐揶揄,笑得爽朗。
来人正是刚刚晋升为户部尚书钱广进,作为大靖立朝以来最年轻尚书,他最近风头亦是时无两。
钱广进瞅着任安乐有几分真心谢意:“
朝堂百官和京城百姓还来不及接受这石破天惊荒谬事实,这日傍晚,沐天府差衙卫八百里快报入京,上禀天听江南水灾严重,恳请朝廷拨款赈灾。
这前后两条消息,相隔不过半日,也让几近沉默朝廷突然,bao动起来,说沐天府知府守灾情不报吧,偏偏消息还就来,说其无罪吧,却迟得在十日后才送入京师,甚至是在逃难而来百姓之后。
朝廷也因此分为两派争论不休,左相和沐王主张朝廷先拨款赈灾,让钟礼文辖手下*员稳住灾情,以免临阵换帅惹得江南动荡不安。右相派则认为不可轻估送来联名血书百姓之心,应罢免钟礼文和众*员,朝廷另派贤能之士掌管沐天府大小事宜。
两派各执词,相争不下,好好朝堂时乌烟瘴气,嘉宁帝令两相三日内寻出折中之法,妥善处理江南水灾。
“钟礼文是沐王心腹,江南众官又多投下沐王座下,此事若追究,沐王爷派定会伤元气,难怪会吵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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