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不够,”闵疏吃小半碗饭,拿筷子挑着米粒,说:“真正能动他罪名太少,能不能从暨南拨批粮出来散?价格稍微调高点,免得文沉买不起。算算时间,他也该知道刑部查到他消息,他手脚多,要是还豢养私兵在手,那就下步就该囤粮。”
“文沉没多少钱,他买得起粮?”梁长宁问。
闵疏看着梁长宁,说:“他有私产,这多年攒不少,李开源死后,他应该接手部分有油水差事,除盐矿,还有铜铁和丝绸。这些本该由户部管,但那日看钱方带来账簿,发觉有部分银子流向不明,猜就在文沉手里。”
闵疏谈正事,整个人就变得正经起来,他说话很少犹豫,能出口都八九不离十。
“往年户部能做假账应付,但现在户部换人,又不愿意背之前黑锅,自然不会再遮掩。料想钱方是故意漏
烂到脱骨。又挑其他新鲜蔬菜,炖鹅掌汤。闵疏看着连桌带菜起搬过来梁长宁,说:“这大张桌子,屋里摆不下。”
“那就在院子里吃。”梁长宁撩袍子坐下,招呼他:“别客气。”
闵疏暗自骂他,说:“真无赖!”
梁长宁脖子上还挂着牙印,他乐意挂着,也不嫌羞人显眼,他说:“看着这几天都没什空,趁这会儿吃饭,再跟你说说朝里事。”
这对闵疏是种诱惑,他虽然能上朝,但接触到事情始终比梁长宁浅,梁长宁是他重要消息来源之,他能听则听。
闵疏坐下去,接过递来热帕子擦手。
梁长宁给他夹茭白,说:“刑部派两个人去南边,里头有个咱们自己人还算能用,叫他正儿八经地去查。这二人到南郡,确实查到你母亲老家,陈家出过两个举人,不过都没成进士。陈家风评不错,出名善心,捐过私塾铺子,开过粥棚,你母亲订过婚约,但后来遇到文沉。”
他边说边看闵疏,闵疏神色无异,他便继续道:“文沉想纳你母亲,但是你母亲拒绝,她说家里不让做妾。文沉到南郡是去办公务,他提前半个月隐姓埋名到南郡考察,所以没人知道他身份。后来他借着公务查案,说陈家有人写反诗,还套些其他罪名,就将家发配入狱。他事情办得很快,不出三天就尽数判满门斩首,只留你母亲人,销户籍敲晕藏在船里带回京。”
闵疏嗯声,咬着茭白没说话。茭白味道甜,他却觉得有点苦,他三两下嚼碎咽下去,问:“按律例,文沉要怎判?”
梁长宁说:“按律例,判停职查办,官降三级……不过如果官官相护,最后不会有太大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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