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晚,明日再查,烛火伤眼,白日看东西才清楚。”梁长宁叫人来撤碗筷,说:“困,没精神。”
“那
张俭不干听记,却也摸出个本子来,掀开帘子探进半个身子,利落道:“诶,记着呢!”
闵疏往后靠,闭目养神,随着车厢摇晃,说:“白粥放糖,佐碟红油萝卜干——改吃素。”
萝卜干嘎嘎脆,辛庄在小厨房偷吃,但没肉毕竟不过瘾,所以撤下来莲藕排骨汤,酱牛肉和荷叶鸡全都成他晚膳。
辛庄和张俭吃得欢,梁长宁跟着闵疏吃素。
碗里白粥半天也不见少,勺子在里头搅动,闵疏吃得慢,不是合胃口样子。
“王爷手段通天,连冬日里都能弄来荷花,株铁杆海棠算什?死就死,那诗怎说来着……化作春泥更护花嘛。”
梁长宁再也忍不住,他在闵疏讽刺中想起他们对荷花赌,他在从前输掉,如今好像也没有赢。他拇指用力按住闵疏下唇,恶狠狠地吻下去。
“唔——”闵疏吃痛,抬手就要推,奈何梁长宁胸膛铜墙铁壁样,压下来就推不开。
梁长宁按住他手,转而掐住他肩膀。
闵疏在他责罚样吻里感受到舌尖被咬破痛楚,立刻就毫不留情地咬回去。他们好像在互相较量,这种无声厮杀带着情色,口齿间弥漫着血腥味,谁都懒得装好人。
此刻已经是傍晚,外头天色已经黑,暮秋正在小厨房里叫人准备宵夜。
梁长宁咳嗽声,把剩下半碗白粥搁在桌上,又放下筷子,说:“要吃肉,要开荤。”
“这是王府,王爷爱吃什吃什,跟说干什?”闵疏慢吞吞咀嚼,说:“王爷是天潢贵胄,别说是肉,天上月亮也吃得。”
梁长宁目光落在闵疏脸上,才说:“欠着账呢,帐没还完,哪里敢想天上月亮,最多想想眼前。”
闵疏直觉他要乱来,立即搁筷子,说:“吃饱,吃饱好做正经事,查户籍吧。”
咬死他吧,舔口他血,和茉莉花汁液样苦涩。
曾经也同床共枕,交颈而眠过,他们在私牢里较量,在床榻上欺压,在戏台下彼此憎恨,又在车厢里互相啃噬。
闵疏仰头反击他,这个吻激烈又绵长,舌尖带着炽热又灼烧疼痛,粘腻水声和吞咽声混在起,恨意和暧昧交织,梁长宁变得温和,唇齿摩擦见含糊地说:“户籍要看,饭也要吃……”
闵疏终于推开他,用手背擦拭下唇,客气道:“是,户籍看,饭也将就着吃。可惜荷叶鸡,莲藕排骨,酱牛肉,全都不喜欢。”
梁长宁往外喊:“张俭,闵大人点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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