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疏迟疑片刻,翻手搁在案几上。
孔宗把手搭在他腕上,凝神片刻收回手指,眼睛瞬不瞬地盯着梁长宁说:“没什大碍。”
那就是有什大碍。
梁长宁心知肚明,不着痕迹道:“病去如抽丝,别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梁长
梁长宁看着他,心里不知道在想什。
他还想说什,闵疏却轻轻打个哈欠,把头靠在他怀里,缓缓睡去。
危浪平要回京述职,那危移也快要跟着回来。
危家这辈只有他们兄弟二人,危浪平年少老成,很难融进京城纨绔圈子里,他自己也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京中世家子弟他看不上,却也不能弃置不理,危浪平要回京稳固家门,就不能做孤臣。只有危移还算有两分少年天真意气,能在京中打成片,结交利友之余打探消息。
闵疏却突然掀开眼帘,开口斩钉截铁道:“是盐!”
梁长宁激灵,睁开眼。
“是盐。”闵疏毫无睡意,说:“律法允许贩卖货物中利润最大是丝绸,所以西南带才大面积种桑。可丝绸布匹不怕雨淋,即便淋湿,扔掉上面层就够。油布重,若是每辆马车都盖油布,运丝绸就少,与其盖油布不如损耗丝绸,丝绸可比油布利润高,这实在是划不来。”
“或许是瓷器或白银呢?”梁长宁问。
闵疏摇头,说:“齐云山带难走,而塞北到蓟州有那大条河,他们为什不走水路?”
宫中年宴要到,除四大家和皇族亲贵,三品以上*员也可携亲进宫。
梁长宁和闵疏准备出府前孔宗来趟,说是接周鸿音信,要他去暨南随军,来给梁长宁报备。
梁长宁应,又说:“来都来,顺便给闵疏看个脉。”
闵疏啊声,犹豫道:“无病无灾,看脉做什?孔大夫是军医,又没有外伤……”
梁长宁睨他眼,说:“手伸出来。”
“如今盐矿都在六部手里握着,要贩卖私盐就只能从塞北盐碱地和南边儿矿井里取盐,可这盐有毒吃不得,他不是往大梁运,是把这盐卖到外头去。”
真损。
梁长宁明,“若是运盐,最怕遇雨,所以才盖油布?只是这都是猜测,还得探探。”
闵疏有法子,他对梁长宁说:“他们不会带备用油布,多半是在半路集市上买新换。王爷想办法卖给他们批用蜡浸布,他们必定看不出来问题。”
白蜡不如油布软,叠放储存还好说,旦展开后受冷,必然会变硬龟裂,雨水会顺着裂缝浸透下去,而他们运盐多半是用麻袋装,盐遇水就融。梁长宁人只需看车辙轻重变化就能判定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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