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画扇犹疑地看着他,片刻才说:“此事要同父亲商议……”
“万万不可!”闵疏即刻说:“不论是哪条皇脉,与父亲而言并无区别,于长姐而言却是天差地别。”
闵疏语气缓和,说:“当今圣上非嫡非长,生母不过个卑贱宫女。他能当继位是因为当日京城中只有他活下来。如今父亲要重复当年之路,自然也就不在乎下个皇脉高低贵贱。可父亲若是想名正言顺扶持皇子上位,那就必然少不得太后这个角色。”
文画扇已然明白他意思。
当长宁王妃是死路条,当太后才能活着笑到最后。她生下不能是世子,只能是皇子。
,你姐弟二人都是局中弃子笼中困兽,即便乖乖听话侥幸苟活,谁又敢保证后来人能容忍旧事?长姐去看看史书,历朝历代可曾有此类人能活到寿终正寝?你今年二十三,今年十七,咱们还能活到几岁?”
闵疏是在诓她,但文画扇此刻已经被他话中未来所勾住。
她惊惧半晌,愕然道:“此乃狂悖之言你也敢脱口而出,若叫外人听见传出去,是杀头重罪!”
“杀头?”闵疏轻蔑笑,说:“在长宁王房里日日与他相谈全是狂悖之言,这府中探子即便是听见也传不出去,长姐既然不甘平凡,那就要有与之相匹配胆量。若今日连这点都看不透,以后又该怎办?”
“如今局势动荡,圣上早已有掌权之心,太后即便能垂帘听政,可她早已迟暮,没几年可威武。只要圣上能活过太后,天下迟早是他!”
她神色几变,闵疏知道她心动。
闵疏把香包从她手里接过来,她抓着不动,半晌才松开手。
闵疏将系带解开,把里面带着暖香药粉倒进茶杯里。文画扇看着他动作,却没有阻止。
闵疏把空香囊放进袖袋,对文画扇说:“皇上去过楚红楼,难保不会下次再去。皇上身份贵重,在外行事时从不点灯。他身边有个从前
文画扇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可除太后,新帝要过险关还有重接重。
闵疏知道她在想什,向前步与她直直对视。
他眼里没有丝犹豫,仿佛早已大局在握,语气笃定:“当朝不过三党相争,最要紧却只有派——以父亲和太后为首保皇派,父亲是挟天子令诸侯,可如今皇上生异心,如若此刻长姐能够得到皇子,那就是保皇派下任主子!母凭子贵,贵在于此!”
文画扇捏紧香囊,里头药粉被她捏得变形,她眼神从迷惘变得清明,忌惮道:“你要什?”
“只要娘。”闵疏说,“要带着娘离开京城,还要处宅子和三百万两银子以做往后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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