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闵大人所言。”梁长宁瞳孔里映着独占正中黑子,轻轻道:“那就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
闵疏搁下手中残子,含笑道:“王爷也没输。”
他伸手扫空棋盘,露出空空荡荡棋盘,“辛大人两个时辰前就出发,钱粮追上周小将军大部队最多两日,这两日就是王爷赢面。”
梁长宁不语,闵疏捡起颗黑子,稳稳当当落在正中间,“走天元不是俗手,可富贵只能险中求。周小将军摊子不好收拾,暨南摊子更不好收拾。”
他把桌面上堆放棋子分拣整齐,缓缓道:“但王爷给三百万银子,就等同给八分活路。这笔钱是赈灾粮几倍,暨南百姓会知道,圣上也会知道。”
梁长宁听懂他言下之意,“今岁收成好,国库本该富裕,可终极还是入不敷出。上头拿不出来钱本王却拿得出来,这不是等着被按罪吗?”
闵疏俯身吃子,从袖子里露出截皓腕。圆润指甲点在黑子上,衬得他那截皮肤更似玉般润白。
梁长宁看他把黑子个个捡起来,堆在自己手边。
“闵大人做张大网。”梁长宁道,“这大张网,得想好久吧。”
他目光落在闵疏微微敞开衣领里,目光好似钩子样往里探。
今天是十五,本该是他去文画扇房里日子。可是他看见文画扇着实提不起兴趣,用完膳后就借口公务回来。
闵疏抬眸比个三手势,“所以这两日,王爷得做出个缩衣节食样子来,最好逢人就哭穷,开口就借钱,总数得将近三百万两。”
梁长宁上道,接着说,“还得大肆宣传,好叫上下都知道这三百万要本王命。能驳回督察院弹劾,二能得暨南民心。”
“对付督察院都是次要。”闵疏看着黑子,“求得民心才是重。若暨南民反,王爷靠民心收归起义军岂不是易如反掌?”
梁长宁沉默片刻,摩挲着手上扳指,说:“看来现在这场棋才是闵大人真真正正想做局。”
闵疏垂下头微微笑,把棋子都推给梁长宁:“人心才是最要紧,若有百姓拥戴,那天下也就唾手可得。”
没想到失去那丝兴趣似乎如今才姗姗来迟,闵疏那截手腕就好像是火星子,慢慢燃起他欲望。
灯下本不该下棋,该看美人。
“王爷高看。”闵疏道:“恰巧想到从前盘相似局,借用前人路数。”
梁长宁心知这局棋胜负已分,干脆把手中剩下棋子扔回棋篓里。
“不必再下,闵大人赢。”其实黑子尚有活路可博,他想赢闵疏不是不可能,只是他心思已经不在对弈上,盘棋罢,让给他又有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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