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那个跪在玄关哭到晕厥凌度,才像是个正常17岁高中生。
倘若他如今遇见凌度像梦里那样,沉默而伤痛,他不可能有勇气……靠近他。
他会……
“你不是要去联防科大吗?”
凌度今天无意疑问涌上心头。
看着凌度擦很久很久很久,最后放下抹布,跪在满地潮湿中,点点缩起肩膀,整个人仿佛蜷成很小团。
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泪流满面,夺眶而出眼泪砸进水渍里,轻轻松松看不见。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眼睛越哭越红,眼泪越来越汹涌。
直到哭晕过去,他也没发现自己忘记关房门,而门外还有人。
陆燕亭在梦中自己抱起凌度叫计程车时候醒。
时候,凌度又静止。
这次他没有停很久,很快便动动,把钥匙挂在旁边墙上。
陆燕亭知道自己该走,等凌度关门,他就安静地离开。
可凌度不知是忘还是特意留着,并没有关门,反而走进屋子。
陆燕亭就在门外也站会。
陆燕亭从床上坐起来,垂眸盯着自己手背。
他会下决心去联防科大。
只有去联防科大,进入军务系统,他才有机会完全摆脱陆准控制。
陆燕亭轻轻吻吻手背,闭上眼睛。
十月天气,他梦出身冷汗。
他知道有什不对劲。
凌度太正常,正常到不正常。
他父母刚去世没有多久,旁人尚且惊呼痛心,但凌度在他们面前反应,永远稀松平常,接受所有冒犯与打量,所有审视和批判,仿佛事情已经年久日深,掀不起巨大波澜。
可他明明才17岁。
凌度没多久就端着盆水回到玄关。
新闻上报道过,凌度父母就是死在玄关。
陆燕亭远远地注视着凌度。
看着他蹲下来,遍遍地擦拭着早已没有痕迹地面,动作不紧不慢,机械而僵硬。
看着干燥地板渐渐潮湿起来,到处都是新添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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