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亮上车要走,引擎发动着巨大响声,霍皙终于戳穿他,用手堵着门不让他走,跟他吼:“你不想原谅,不爱,咱俩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你大晚上跑来干什?沈
“最该死时候没死,老天爷不让这死,这辈子就得这苟活着,都是命。”
霍皙双眼通红看着他:“就该这受折磨,就该这还欠小航债。”
终于提起两人之间最不能触碰东西。
她央求他,神情无助又茫然,霍皙说:“沈斯亮,这笔账从来都没忘,但是你先放过自己,也放过,行吗?”
她这是怕他,跟他求饶。
含住,他又把火儿给她,霍皙接过来,沈斯亮打火机是银灰色dupai,摇开时会发出很沉闷“铿”声。
这烟是他这几年常抽,部队内供,白盒,没商标,但是呛人,味儿烈。
霍皙狠狠抽口,心满意足,仰头又说:
“九月份,晚上阴冷,睡下时候穿多,衣裳层又层,他连毛衣都还没扒下来,就被用镐头开瓢,还有他那个丧心病狂爹,下手也狠,打他们直哎呦,组里同事听见动静窝蜂来,把带到外面安抚,那期什也没拍成,后来县政/府为求们不刊登这个,给五千块钱做补偿。”
“五千块钱呐……想想真讽刺,村子里人大概这辈子也没见过那多钱,放在破木桌上,红彤彤沓,们走那天他们全家起给跪下,还带着他们四岁儿子,说是鬼迷心窍,从来没见过城里女人,时起坏心。”
能放过吗?那可是自己亲弟弟条人命啊!!!
沈斯亮任霍皙这求着,对她通红眼眶无动于衷,他问她:“放过你小航能回来吗?这笔账你怎还?”
霍皙语塞。
她也不知道该怎还。
她曾经以为,自己和他分开,就是最大偿还。
“钱没要,老赵劝,说人也没吃着什亏,这事儿就算,稿子也不允许再写,他说是们不对,个地方长久以来习惯自给自足生活方式,们不该坚持去打扰人家生活,他说霍皙,人要懂得在件事上反思自己做事方式,问他,这顿打就算白挨?你知道他说什吗?”
沈斯亮很配合,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摇头。
霍皙咧开嘴:“他说,人要适当学会恶心自己。”
“除心口呼之欲出正义感,还有人情背后诸多无可奈何。”
“从那以后,就什都看开,去年年底,们拍极光,东北夜里最冷达到零下四十几度,蹲在雪地里,点着篝火,看着天上那些星星,忽然明白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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