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揣着手在院中悠闲踱步,脑子里盘算着要如何装点番岛上各类摆件,忽而步子顿,想起什离奇事,顿时倒吸口凉气。
楼仓满载背笼草药回来时,进门就见他正满脸焦愁地沉思不语。
他疑惑问道:“何事愁容满面?”
“楼老头,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啊。”钟离年指着院中礼箱,扶额道,“这数额嫁妆可回不起啊。”
楼仓咧开嘴笑出声,置身事外地摊开手:“与何干,你自行处理。”
庆典需得有长辈坐镇,可自帝王大婚消息放出去后已经成为太后漓妃便没有过只言片语。云尘腾出时间去见她趟,抱着企盼心问她成婚之日可会前来?
她倚着软塌勾起嘴角,像是释怀又想是早该猜到会如此,淡淡点点头。
“尘儿婚事,母后为何不去?你有自己主见,自己觉着成便成吧。”
云肃死悄无声息,从冬被云尘以大不敬之罪杖毙,右相也在流放途中身亡。且照传回来描述而言,其死状凄惨,四肢被人折断,双眼也被挖鲜血淋漓。
明贵妃得知此事后毫无波澜,她发髻凌乱地坐在旁,看着冷宫地上凉馊饭菜跟身边对她颐指气使宫女,忽而就觉着也没甚意思。索性好生打扮番,带着她多年傲气头撞死在墙上。
钟离年横他眼,百般嫌弃道:“要你有何用啊,走走走走,走远点,莫在面前晃着闹心。”
他推着楼仓将人关在屋外,自己则哀声连连地寻思着可否要去外头找些活儿来凑凑银子。
礼官算好良辰吉日说来便来。
大婚前夜,云尘独自人坐在凌渊殿内
她虽是坏事做尽,但却是漓妃在这毫无人性后宫中仅剩无几牵挂。她这死,漓妃也像是看淡,逐渐变鲜少露面,只在殿内潜心修佛,需要她太后身份镇场子时才会出来看看。
大婚流程何其琐杂,礼官前前后后忙碌十几日才将准备工序落全套。外头天近来是愈发炎热,光是坐着不动都觉得身上黏糊难受。云尘命人将冰窖里启出冰车接着车地往小宅里送,大有要将那院子填满架势。
六福公公听闻这事也只是见怪不怪地笑笑,毕竟他家陛下对楚侍卫宠没边也不是日两日。当大公公之后他忙里偷闲时间是越来越少,歇没多久便又四处忙活去。
钟离年这段时日也算是彻底体会到何谓纸醉金迷,看着院中摞成小山聘礼眼珠子都要瞪掉。他这辈子没见过这多钱财,原先他对自己孙子竟是要嫁给旁人这事还存些挣扎余地,眼下索性直接当地大手挥。
嫁!必须嫁!谁劝都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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