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眸色深沉,站起身在阴暗冗杂烛火下轻声向她承诺道:“你且好好活下去,日后定会让你同湛安相见。”
池向晚难得地有些含蓄,像是很久都没做过这个表情,面上别扭得稍显生硬。
她朝云尘方向含笑行礼:不知道公子是何人,但信你。
将几人送至门口时,她又突然拍响大腿做个“等等”手势,回身敲着竹棍在屋内不断翻找着何物。
云尘看阵,出声问道:“在找什?”
”
云尘干笑两声,自从遇到景何存后,无言以对情况是逐日增多,纵他素日里舌灿莲花,对上这人也属实是无力反驳。
池向晚将骨笛在桌上叩出响,随后晃晃自己空荡荡左臂:确是骨笛,只是并非是鹰骨,而是人骨,明贵妃用左臂剔出来人骨,制成笛子赠于应该也是想让留个记性。
上瞬还你言语屋内骤然安静下来,池向晚侧着耳朵听下,将方才没说完后话说出来:本还天真地以为能将湛安送出宫外是明贵妃心软默许,可后来才知道她也是被瞒着。也不知为何她都将折腾至此竟还留条烂命扔到宫外,后头还是何太医给这夜明珠,又替安排辆马车送来庐州,这才让又多活几年。
她不知道她能活着离宫是得何人相助,也不知道这相助之人会不会复而取她性命,更不知道她费尽心思送出去孩子如今是生是死。
初到庐州那阵她日日都是提醒吊胆,失明失声带来威慑,即便是点极小动静都能将她吓得心脏颤动。
她说白也只是个平常女子,个人扛下这些时日,当真是将她折磨得身心俱疲。
若说没想过死之怕是也无人相信,可是哪个当娘不想见见自己孩子?人没才是当真什希望都没有。
虽说是看不见吧,但她还尚且留只手臂,还能摸出来她孩子模样来,这不也能过得去。
杯子里水空大半,桌上印记是干又干,时辰转眼已是戌时三刻,池向晚抬起又落下手指也不再动作,可屋外风雨却依旧不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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