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尝不知这般选择便是彻底放弃自己与她可能性。
可人生在世,总有比情爱更值得追寻东西存在。
明尘几乎咬碎口牙,将心底苦楚打碎咽下去。
见他这样,贺雁来知道他定是牛脾气又犯,无奈地扫他眼,给明尘递个台阶:“明煦选择抱剑,未必是件坏事。抱剑虽然跳脱,但也是可靠,你不妨放手些。”
其中只剩叹息,只有当时人才会意会。
“知你忠,可贺雁来不愿任何人只为而活。”贺雁来嘴里说着,余光瞥见千里在他旁边发呆,心下叹,又往他嘴里偷偷塞块糖。
千里嘴里突然有甜味,愣,下意识地望向贺雁来,后者对他露出个温和笑容。
贺雁来不愿任何人为他而活……吗?
“当初断腿,你直过意不去,心里也知道。”贺雁来笑笑,“因为当初本该是你带领那支军队上战场,对吗?”
都在深宫后院里,只有人身在前朝,不愿做这忘恩负义之徒,只想护住在意人。其余功名利禄,大好前途,皆非明尘所愿。”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在千里心中,明尘向是沉默稳重。
可沉默对应寡言,稳重对应无趣,是以千里从未与明尘亲近起来过。
然而现在,明尘明明是跪姿,可后背看上去却宽阔又高大。
“……少爷。”明尘又是情深义重叹。
与此同时,他垂在身边手紧紧握成拳头,指节用力到发白。
“自己选择自己路,从不后悔。你无需替背负什,也不用替前行。明尘,你心里该装装自己。”贺雁来面容温和,甚至是云淡风轻,似乎他刚才说跟他本人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你既然心悦别吉,若是只做家将,你又该如何与她同行?”
功名利禄,在世人眼中永远不是过眼云烟。它是儿郎最沉重荣耀,也是最光辉枷锁。无数英雄豪杰趋之若鹜,试图打下片天地,借此证明天生材必有用,可将功成万骨枯,真正名垂千古者寥寥。
明尘不求留名青史,可他想留住那个女孩身影在自己身边。
没人能体会到,“长子”意味着什。
轻轻扣桌两声响,将千里远走思绪拉回来。
他重新望向屋内,原来是贺雁来发现他,招招手让他进来。千里乖乖地走进去,在贺雁来身边坐下,目光不小心触及面前桌案前摆放白纸,上面写满贺雁来字。
贺雁来面上表情不变,轻声道:“你已经做很好。明叔泉下有知,也会以你为荣。”
“……少爷。”明尘嘴唇张张合合,最后只吐出这饱含情意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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