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声音里带着绝望：
“……
妈已经知道
。”
“知道什
？”突兀
句话让陈胜华顿顿，反应过来以后，他脸色大变，“你怎跟你妈说！？不是说帮你瞒着她吗？！”
“……没说。”陈澍转过眼睛看他，“是她自己撞见。”
“昨天不是叫你跟他断清楚？”陈胜华看眼旁边林听雨，压低声音，“你怎还跟他在起！”
陈澍和林听雨坐在病房外长椅上。
沉默。
谁也没开口说话。
不会儿，陈胜华赶到。
身后还跟着个夏舟。
就在这时，孙兰身体晃晃，突然头栽倒在地上。
陈澍心中凛，瞬间冲上去：“妈！”
*
陈澍叫120，救护车很快赶到，把孙兰送去医院。
陈澍和林听雨也同跟着去。
她知道，陈澍这句“对不起”，到底意味着什。
陈澍说完这句“对不起”之后，便直看着孙兰。
他绷紧神经，留意着孙兰举动。
或许是太过紧张缘故，已经许久没有疼过胃，再次跳跳地抽搐起来。
孙兰没有说话。
既敏感又神经质。
怎可能看不出来呢。
昨天早上，孙兰看得清清楚楚，那个浅色头发男孩子和她儿子，分明手牵着手。
但儿子说，他们在抢红包。
孙兰就假装自己什也没看到。
林听雨听见。
他看陈澍眼，
看见陈澍坐在长椅上发呆，陈胜华皱起眉，大步走过来：“怎回事？你妈又发什毛病？”
夏舟跟在陈胜华身后，看见陈澍，他很识趣地停在十米外，没有跟上来。
陈澍很疲惫。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管夏舟。
陈澍仰着脖子，背靠着墙。
在救护车上，陈澍拿着手机，给陈胜华打个电话。
医生说，孙兰是因为受到巨大打击，时间无法接受，所以昏厥过去。
多年来，她直活在情绪高度紧张状态中，精神状态脆弱得像玻璃丝，轻轻掰就会崩溃。
而陈澍，就是那个掰断玻璃丝人。
孙兰没醒，住进病房里。
她看看陈澍，又转过眼睛，看看林听雨。
在与孙兰目光触碰那瞬间，林听雨攥紧手指。
他憋着泪，紧紧咬着嘴唇内侧，努力地不让眼泪往下掉。
对不起。
林听雨在心里说。
整天，她都在心里，用谎言麻痹自己记忆。
直到刚才。
她再次亲眼看到，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讳地搂住那个男孩。
他们脖子上还系着同条围巾。
这次，孙兰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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