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
梅可萱醒,黑色长发披散,堆在苍白面容边上,看上去好可怜。
“给削个苹果吃吧,大艺术家。”这样时刻,她居然还有闲情雅致打趣温演,“你应该不会手抖吧?”
温演面削皮,面无奈道:“梅大小姐,你是不是要吓死才甘心?到底怎回事?”
梅可萱收敛笑意,以种近乎食肉猛兽蓄势待发将要咬断猎物咽喉时眼神,语气平淡地说:
蒋茉莉剪头发动作很粗鲁,和她平日里留给众人柔软腼腆形象大相径庭。力道之凶狠,仿佛被她攥在手中不是自己头发,而是积怨已深仇敌般。
留在头皮上,是只有两三厘米短发。黑色发丝飞扬,簌簌落下。
她家族,她父母,她谦卑,她道德,她犹疑,她踌躇……她从出生开始就在规训教导她切,都在此刻化为乌有。
最后,她颤抖着手,却眼神坚定地抓起自己齐刘海,快准狠地剪断。随后用力甩,将那搓头发丢进泛着药剂冰冷气息垃圾桶。
“不会再回头。”她说,“要去见她,立刻,现在。”
”
“不,都是傅春来错。”温演看着那把寒光闪闪小剪子,“你不用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你道德感太强。而且,你不是都想明白?所以,接下来打算怎做?”
软弱人,往往被命运洪流推着往前走。不对他们施加巨大力,是无法推动他们做出能够改变命运重大抉择。
软弱本身不是错,却会成为重大失误助燃剂。正如句中二至极却十分在理「世界上所有悲剧发生,都是因为当事人能力不足①」所言,软弱无能会成为扎向亲密重要之人钝刀,磋磨之下,鲜血淋漓。
“要带她走,脱离家族,脱离那些束缚们切。无论她最后如何选择,留下还是杀死这个孩子,都会对此负责。”
“赢。”
她赢什
温演接过她抛来剪子,跟在她身侧,快步向ICU病房跑去。
“认同你决心,”他说,“不过在那之前,可以先让和梅可萱说句话吗?”
蒋茉莉知道,温演是梅可萱最好朋友。即便万般焦急堵在心头,她依旧咽下苦楚,哑声说:
“……好。”
*
“不想她再失望,也不想她再受伤害。”
昏暗医院过道,消毒水气息弥漫奔腾。夕日余晖爬过铁窗,匍匐在蒋茉莉脚边。
她定定地看着手里那把剪刀。
然后果断抬手,把被家人强迫留长好去哄相亲对象开心头发剪落满地。
李岩惊呼:“喂……等下!”他不理解她为什忽然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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