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管就不管。
那些对于温演而言,不是最恶心事情。
事实上,真正影响他精神状态,是最近频繁出现噩梦。
无数次深夜惊醒,他都觉得喉中阵强烈窒息感弥散开来。
灰蒙蒙梦境里,他躺在片绵软草地上。环顾四周风景,水坝、河流、细细桥梁,是温演幼时和凌存初见时采摘紫色矢车菊地方。
温演捏着手上那张薄薄纸,神情有些恍惚。
多日以来霸凌,虽然他本人并不在意,但身体还是习惯性地做出应对措施。
高压环境下,激素分泌开始失调。
他时常失眠,又会忽然嗜睡。经常觉起来,已经到暮色迫近放学时分。
温良又出差。家里空荡荡,只剩下他个人。
到底有什区别?
那天被温演掀桌子男同学像是迫切地想要挽回自己脸面和威严般,针对温演进行肉体上霸凌。
……当然,在离高考只剩下两个月这样档口,是不会有人傻到去殴打他人,留下可以鉴定伤口,惹来处分,以至于耽误升学。
所以这种针对肉体伤害,变成在温演桌子上用油性记号笔写污言秽语,往他课桌里塞青蛙尸体,在温演去往校园公共厕所隔间时往里面泼水……
尽是些下流至极又偏偏难以取证,就算被举报到老师那里,也只会被不咸不淡地当作过火恶作剧行为。
凌存就站在离他不远地方,低着头对他笑。
他刚想起身,伸手去触碰小凌存指尖,却被阵无法控制强硬力道按倒在草地上,动弹不得。
下秒,天旋地转。
无论是橙红色傍晚天空,还是风浪滑过草地上摇摆矢车菊,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低矮房梁,昏暗木屋内部和铺着旧色红绒布破旧沙发。
这是守林人陈靖小屋,是凌存童年噩梦根源。
他本想向班主任申请暂时休学,直接等到要高考时候再回学校,但被以担心他成绩会下滑为由拒绝。
「如果跟不上大部队进度,高考成绩会很不尽如人意……温演,你还是能来就来吧。」
更何况,温良人在外地,没法回来签字。
班主任并非不知道班级里情况。但或许是在他眼中,情况还没有严重到出现事故程度,而不管是对老师还是对学生而言,只要熬到高考结束就是胜利。
除此以外事情,都是节外生枝。
李岩对此深感恶心,却又无能为力。
*
时光飞速流逝。
终于,在个炎热午后,所有高三生最后节体育课,大家被分流安排去新建年体育馆内进行体检。
这是高考前奏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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