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看他点难过神情都没有,这才好些。他折亭旁柳枝,往程诚怀里塞,嘟囔道:“回乡之后,多多努力,早日做出政绩回京城。”
程诚
程诚这才露出几分腼腆来,试几次,才改口,“下官受教。”
今日之后,便是告别寒窗十年,终于要踏入浑水之中。从此无论是天高海阔,还是污水漫脚,都是新未来。
“辰时,早些走吧。”何明德打断两人。
端王拍拍程诚肩膀。
那群学生看他们谈完话,都围过来,依依不舍说着最后告别。程诚谢,对着人群之后,靠在柱子上臭着张脸徐然,笑笑。
算是参加殿试,皇上也不可能点程诚做状元,端王最多为他争取个中间成绩,实在是委屈。以程诚才学,本该有三元及第成绩。
程诚听,只是稍有遗憾,却并不愤恨,道:“殿下,学生十年寒窗,家乡父老都曾赠米粮,勉励求学,若说不想点状元,衣锦还乡,让他们心中高兴,那是假话。可总有比这虚名更要紧事情等着学生去做,学生等不三年。”
端王明白他所想,次日又去面见圣上,留下程诚。最后择优选三百贡生,程诚排名在二百十二,连上殿面圣机会都没有。学生考取贡生之后,便有任职*员资格,端王安排下,让程诚回他老家清苑县担任个七品县令。状元落在徐然头上,与端王教好,经他考察,品行学问皆佳,也有六十之多。
*
城南十里亭,壶清酒,叠宣纸。
“徐兄,要走。”
徐然撇撇嘴,“又没拦你。”
徐然被点状元郎之后,家里人那是鞭炮锣鼓赏钱准备院子,只有徐然差点吐血。他素来骄傲,倘若技不如人,他也为他朋友高兴,偏偏朋友倒霉,这好似捡漏半,状元郎落在他头上,于他而言,奇耻大辱啊。
程诚见徐然别扭,主动走过去,道:“徐兄,世间切偶然皆是命数,走哪条路各有千秋,坦然受之。”
他语气坦然,竟果真是点怨恨之色都没有。
何明德与池旭尧二人,还有许多与程诚交好学生都来为他送行。天色尚早,行人在这十里长亭说些送别之言,饮酒之间,写下诗歌赠送。
池旭尧与程诚单独坐在人群之外,小声说着什。
池旭尧指指那群学生,叮嘱程诚道:“你行事跟他们比起来成熟许多,但有时仍然避免不书生意气。官场水深,你必须保重你自己,过两年仍旧是要你回京城做事。”
“学生受教。”
叮嘱话都说,端王笑笑,“现如今也是程大人,可不能自称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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