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诚看看他身贵重料子,笑道:“这里面半是面,半是糠,之怕你吃不惯。”
池旭尧端着自己碟子,放到程诚面前。程诚给他分小半块,叮嘱道:“饮食,来之不易,何兄不可浪费。”
池旭尧应,还没咬下,便先闻到股子奇怪味道。
那味儿说不上来是什,仿佛是在潮湿空气之下被闷饮食,闻着便是奇怪。口咬下,只觉得硬、干、难嚼,等嚼得腮帮子都疼,只能咽下,嗓子却被剌得火辣辣地。
池旭尧忙喝
何明德笑笑,忙跟上去。
他进餐厅,便进众人面前都放着米饭,唯有程诚面前碟子里,放着两块灰不溜秋饼子。张油纸叠整整齐齐,放在手边。
池旭尧也看两眼,好奇问道:“程兄是吃不惯米饭?”
程诚哑然失笑,“这是粳米,如何会吃不惯?只是来之前不知浮月楼提供餐食,便自己烙饼,中午若是不吃,晚上便更是难以下咽。”
都说君子远庖厨,可是程诚说得却是坦然。他衣着破旧,又舍不得这两块饼子,多是因为贫寒,可他说出时,却是客观直叙,丝毫不为此困扰。半山先生忍不住心中又是赞叹几分。
何明德举手道:“两位不必争,浮月楼提供三餐。”
说话间,豆蔻也带人送来食盒,往边厢餐桌上放,众人都进去坐着。何明德手搭在端王肩上,让他落后步。
“你要跟去旁边单独用膳?”
端王犹豫下,他今日戴面具,吃饭时倒是不必摘下,可若是如此,众人必定更是好奇他身份。
不过今日与这群人相处,他倒是有几分久违快乐,只谈学问,不论尊卑。因着这份快乐,他便不大想自己跑开。
旁边有个年岁小些,叫李铭冉,官宦之后,听便道:“既如此,扔便罢。”
程诚摇头道:“饮食,来之不易。在很多地方,这两块饼子便是条人命,岂能如此?”
他这话,对不少京城长大少年来说,太不真实,以至于有些做作。程诚也知晓,不再解释。
此时,却忽然听到身边有人问道:“从未吃过这个,可以让尝尝吗?”
说话是何池。
何明德见他迟疑,心中猜到。“那咱们便起进去吃,若是有人问,便说咱们是私奔,不能让人猜出真实身份。”
池旭尧自然是知晓何明德是在开玩笑,逗自己发笑。事实上,他不但觉得这荒唐之语好笑,还觉得此言语让人有几分高兴。
只是这高兴刚进心中,他便又听何明德拉长声音,“是吧,何池?”
池旭尧:……
“何池”给他肘子,走入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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