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打个响指,很快有人拎两桶水上来,往那人身上泼。冷秋里冰水刺骨,江城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往面前晃,神色波澜不惊。
宦官在椅子上坐下,行刑之人立时取烧红铁条,鞭鞭往他胸膛上狠抽,鲜血四溅,满室都是焦糊气味。宦官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偏偏这人从头至尾连眉头也不皱下,铁条打下去像是在抽具死尸,毫无反应,他不由啧啧出声。
严涛看出他不适,笑着上前来给个台阶让他下:“这拷问犯人场面太过血腥,公公还不看为好。咱们牢里酷刑有上百种,挨个给他来次,过不多久就能招,您只管等消息便是。”
宦官早有此意,掖掖鼻子,勉为其难道:“既这说,那就有劳严大人。”
“公公哪里话,这是应该。”
身后宦官掩住口鼻,颇有些嫌弃撩起袍子,每步都走得极其小心,严涛不时也会回过头来扶他两把。
很快走到底,地上很潮湿,抬眼看去,刑房石墙上,几把铁索吊着个血肉模糊人,发丝凌乱,满身血污,已然辨不出本来面目。两旁火把忽明忽暗照着,他仍肃着脸,双眼紧闭,呼吸浅淡。
见他到场,审讯人忙起身行礼。
“张公公。”
宦官皱着眉示意他靠边站,往那犯人身上打量,未及细看自己先起身鸡皮疙瘩。
地牢里蛇虫鼠蚁满地都是,多看眼都觉瘆慌,那宦官也不再多待,很快便匆匆离开。
严涛目送他走远,回过身,背脊挺得笔直,撩袍而坐。
推官递上热茶来赔笑道:“严大人这是要亲自审?”
“怎说从前也是人。”他笑道,“给点见面礼应该。”
话音才落便又颔首吩咐:“上盐水!”
“这小子招?”
在旁推官回答道:“还没有。”
他怀疑,“这倔?莫不是你们下手太轻?”话才说完,便嘀咕着摇头,人都打成这样,想来也不是这个缘由。
“他怎样?该不会是死吧?”瞧对方死气沉沉,半天没有生气,宦官叮嘱道,“命可得留着,眼下除他,没人知道死囚下落,别把人玩死,到时候不好向圣上交代。”
“公公尽管放心。”推官谄笑着点头,“下官拷问人,向来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没招之前怎得也得留口气儿让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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