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听着是有道理,郑越还想开口说什,喉中猛地涌上股腥甜,肝肠像是拧在处,抽得疼痛。垂眼时,便有鲜血大滴大滴地掉在掌心上,他赫然反应过来,食指对准他,哑着嗓子叫声“你”。
乔清池还是风轻云淡地模样,靠在帽椅内,气定神闲地饮酒吃肉,由他在旁徒劳掐紧心口。郑越五官都皱在起,痛苦万状,在原地挣扎许久,终是噗通声,栽倒在地。人虽咽气,手指还指着他,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屋里带些许寂然,他独自吃会儿酒,取出帕子来擦净手,淡声道:“出来吧。”
“阁下在这儿看戏看这久,不打算露个面?”
话音正落,身侧帐幔蓦地被人拉上去,珠帘轻晃,叮咚作响,帐子后面明霜拧着眉头望过来,星眸含怒,神色极其复杂。
乔清池怔怔,举杯喝口,淡笑道:“怎无缘无故,要说出城呢,在这儿住得不好?”
郑越咽口唾沫,拍桌道:“当初咱们说好,替你绑明家二小姐,事成之后给万两银子。可你压根没告诉,明家还有这厉害狠角色,手下兄弟被他杀十来个,如今又被官府通缉着,死死逃逃。”
“可这不是保你没死?”
“屁话!”他愈发激动,噌下站起身,“现在手里个人也没有,就你给那万两,有个屁用?!老子不干,这北方待不,好歹去南方还能东山再起!”
乔清池冷眼看他,半晌又眯起眼睛微笑,拉他坐下:“多大点事儿,犯得着你这样生气,来,坐坐坐……先喝杯酒。”他抬手给他倒杯,轻轻推过去。
乔清池立时怔,怎也没料到会是她。
“霜儿……”他扔酒杯站起身。
明霜强压着怒火,笑着看他:“乔大人这出戏演得真是不错,
“你且听说,这要出城本不是什难。”
郑越腮帮子微抖,虎目直瞪瞪望着他,伸手拿过酒杯,仰头饮而尽,脸色不善地静等他下文。
乔清池见状淡淡笑,“不过您可要想清楚,正所谓最危险地方才是最安全地方。您如今留在城里,有,有曹大人庇佑,至少可保您不死,想想您那帮兄弟们,现在逃散在外,生死未卜,能有您这般惬意?”
郑越垂首思忖,迟疑道:“可是山贼,做就是占山为王,打家劫舍勾当。难不成你要在这里呆辈子?是有心,你有那个钱养?”
“钱财是小事。”乔清池信手拿起筷子,夹口菜,细嚼慢咽,“乔家最艰难这段日子已经熬过来,府里上上下下百口人都能养活,难道还供不起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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