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从侧边走出来两个男人,人抱酒坛,人执酒碗。
这个场景何其眼熟,让忍不住想要站起来。那天,砍火星仪式那天,不也是这样吗?甚至倒酒和执碗人都依然是他们那两个。
不同是,那天所有人都喝酒,所以们也放心大胆地跟着喝下去。而这次,却只有阿颂个人。
毛骨悚然。
早有猜测,但事实摆在眼前时候还是忍不住震颤。种早就落入圈套而不自知,还浑浑噩噩地以为所有人都是好心人懊悔和恐慌攫住。
九死其犹未悔。
现在很多人对于情感喜欢用“值不值得”来衡量,但从他身上,似乎看到另个答案。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高台上响起沈见青声音,所有人都在低处仰视着他。
他藏青色苗服长袍在风中微微起伏,繁复华美银饰缠绕在乌黑发间,神色淡漠而威严。
他就是阿颂吗?
蓦然间好像明白。他为什会突然叛离,为什要追着去护送邱鹿行人。
准确地说,他应该是想保护温聆玉。
在第次见到他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他凝视着温聆玉眼神说不上清白。
阿颂笔直地跪着,对四周议论和指点都充耳不闻。虽然听不懂,但察言观色也还是会。寨民们说话想来并不太好听。
倒酒人上前,满满大碗酒,还有不少酒液倾洒出来。阿颂早就被松开手腕,圈深深勒痕印在他腕子上。他接过酒碗,迟疑秒钟。
他拧头看
无人不屏息聆听。
这是第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十八岁少年,确会是这片天地未来主宰。
沈见青说完,苗民们面面相觑起来。皖萤脸色不变,但狭长漂亮眼睛里却有喜悦神色闪而过。
心里动,赶紧扭头去看芦颀。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这个世界上再残忍不过事情。他已经停止流泪,跪坐在地,苍老面容上每根沟壑都是岁月痕迹。他愣愣地听完沈见青话,蓦然双手高举过头顶,倾身缓缓向下,额头触地。
周遭议论纷纷,却觉得心里片悲伤。原来个父亲真会愿意为自己孩子做到这个地步。
昨天为治疗脚伤芦颀就在边上,已经是老泪纵横,数次想要上前去,都被周围人给拦下来。
阿颂转头看向他父亲,眼神里充满愧疚和哀伤,但并没有后悔。
对于即将可能面临所有惩罚,他都没有丝后悔情绪。
忽然想到沈见青说那句“苗人固执”。
原来这就是灼热地爱着个人吗?即使她不接受,甚至那个她对所有付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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