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铺段云瑞极少去,却十分清楚,那儿自旧时代起就是个人稠物穰地方。
那里老码头至今繁盛,虽现在不如江北出洋码头阔气,却是舳舻相接,帆樯栉比,更不用提江岸边上商铺林立,人烟稠密。
人多地方,那当然是鱼龙混杂,说白虽繁荣,却也是个藏污纳垢之地。
有厂工、职员、苦力、掮客,也有骗子、妓女以及无处不在人拐子。
如果说干净漂亮江北到处充斥着虚伪高贵,那
司令府是在半山上,昏黄汽油灯隐藏在盘曲山路间,投下座又座,光孤岛。
忽明忽暗黑色轿车穿过这座又座岛,留下道随着路蜿蜒光轨。
这路实在不够平稳,僵直着身体宋焘极力控制着油门也不行,又个晃荡之下,林知许从凶猛气息里逃出来,喘息着扒上车窗沿,微张唇在玻璃上留下片细密,圆圆白雾。
长衫下摆已掀上后腰,绸袴上绳扣也已松垮,逼仄摇晃空间里,似乎很适合发生点什。
但林知许却低低地咦声,拿手擦拭着白雾,
知许当然知道自己身体变化,但刚才严丝合缝紧贴,让他对段云瑞反应也清二楚。
他垂目,正映入眼里是段云瑞泛着光泽腰带扣以及难以忽视幅度,心中泛起讽意。
楼梯上阵纷乱向上脚步声让两人略顿顿,直到那踉踉跄跄高跟鞋声消失,林知许这才半跪下来,用含着笑唇轻轻贴上灰黑色布料,鼻尖凉,碰上冰凉腰带扣。
下秒,颈上微痛被提溜起来,水汽氤氲眼里全是无辜,“少爷?”
“咳……”段云瑞暗咳声掩饰尴尬,把人推向沙发另头,“离远点儿。”
“那是什地方?”
现下车已驶在临江路上,白日里浊黄江面已黝黑与江岸连在起,透着令人望而生畏危险。
但林知许说,是远远江南岸,那团比天上明月还要亮眼灯火,望上眼,就好像能听到鼎沸人声,和摩肩擦踵喧嚣。
段云瑞也看到,但时并未分辨出方位,宋焘轻咳声才道,
“那儿应该是十里铺,江南岸最繁闹地方。今儿……哦怪不得,今天是十五,有集市。”
这药是猛点,差点把自己也药下。
毕竟还在别人家,段云瑞略显尴尬地坐在沙发上,明明是要平复,偏又不禁回味。
原来与他交融深吻滋味,比想象中更是醉人。
楼上不知是什碎裂声音让两人从绮丽之中醒神,也引来原本在后院二人。
眼看着目已达到,剩下也只能交给袁定波,他二人不便久留就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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