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诺伸长胳膊,把手塞进垃圾桶和墙之间缝隙里,使劲摸索着。几个护士又朝他们投来疑惑目光,郑墨阳站在垃圾桶旁边,对她们抱歉地微笑。
经过漫长几分钟,冯诺终于把手抽出来,食指和拇指捏着颗淡金色弹珠。
“找到!”他蹲在地上,激动地朝郑墨阳挥舞着战利品,“找到!”
“你悠着点,”郑墨阳说,“别又弄掉。”
冯诺兴奋地拿着弹珠,迅速站起来。垃圾桶在排塑料椅旁边,他没留神,头磕在椅子上,“嗷”声。
郑墨阳没有回答,他听过很多类似故事,所以没什感觉。
“她觉得那个海螺脏兮兮,还以为是垃圾,”冯诺说,“大人觉得无聊、廉价东西,对孩子来说可能是很宝贵。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明白当时为什伤心,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
郑墨阳皱起眉头看他会儿,然后把袖子卷起来,从冯诺手里拿过手机。
“干嘛?”冯诺不满地看着他。
“陪你找。”郑墨阳蹲下来,看向长椅下面。他身材高大,这个姿势很别扭。
脚步。
不远处,冯诺正把脑袋塞到塑料椅下,用手机手电筒照着墙角,郑墨阳站在他旁边,满脸无奈。
“别找,”郑墨阳说,“护士都过来问三遍,你这样很可疑。”
“等等,”椅子下面毛茸茸脑袋说,“好像看到什。”
“颗弹珠而已,你待会儿去给他买盒不就好。”
郑墨阳伸手替他揉那个磕出来包,他看上去好像点不痛,心满意足地盯着手里弹珠。
“这真是奇迹啊,”冯诺说,
冯诺眨眨眼,蹲在他旁边,在他脸上亲口,感叹道:“好幸福。”
郑墨阳又叹口气,把手机电筒往前面扫去。
“哎,等等!”冯诺突然把抢过手机,小声说,“好像看见!”
“你谎报军情好几次。”
“没有,这次真看见,在垃圾桶下面那个拐角里。”
“那不样啊,又不是原来那个。”
“那有什区别?”郑墨阳叹口气,“小孩子朝三暮四,他明天可能自己就忘。”
冯诺因为这句话停止搜寻。他把脑袋抽出来,就着蹲在地上姿势,抬头看着郑墨阳:“有跟你说过海螺事吗?”
他思维很跳跃,郑墨阳已经习惯:“没有。”
冯诺挠挠脑袋:“小时候,有次去海边,找到个蓝色海螺,特别好看。把它洗干净,带回去放到书桌上。结果有天放学回来,没找到它。问妈有没有看到,然后她跟说,打扫时候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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