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魏玠此刻身在何处,是否平安,他也在和她看同场雪吗?或许也在想她,盼着与她早日相见吧。
军营中也覆满厚厚雪,魏玠肩上发上也浅浅地落层。
自薛鹂走后,军中传闻不大好听。男子多地方,污秽便也会多起来。她在时候有赵郢相护,军中将士不敢对她不敬,如今她走,便有人惦记着她美貌,洋洋得意地说些肮脏下流话。
赵郢兴许是为显得自己不会被儿女情长绊住手脚,更不能再为个抛下他女子生事惹人耻笑,对于军中流言概不理。
唯有魏玠不肯轻易放过,谁叫薛鹂也说过,他这人十分小肚鸡肠,只要是与她有关事,他都难以做到善罢甘休。
积如山,啃食人尸野狗眼睛猩红,街上空荡荡,隐约哭声伴着拉尸木板车发出嘎吱声,让她直至今日想起都觉得心中恶寒。
每日都有人在哭,在府门前磕头唤魏玠圣人,请他去救自己亲眷,后来那些哭声逐渐成骂声。
城中人只知道是皇帝叔父和他抢皇位,连累他们这些庶民受罪,所有人都不想死,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死。
薛鹂语气带着点怨怼,赵暨听得沉默,始终没有说什,他连踏出宫门机会都少得可怜,尸山血海是什,他从未见过,却也知道这些与他脱不干系。
“要平定这乱世,谁都不能身清白。”赵暨说句似是而非话,偏过头去看窗外纷飞大雪,又道:“也并非人人都弃他而去,不是还有你吗?”
白到刺目雪地上晕开大片猩红,凄厉惨叫声渐渐微弱,最后只剩气若游丝哀嚎。
魏玠实在不想让他们口中吐出薛鹂名字,加上这几人实在可恨,索性让人割舌头处以宫刑,日后无法再祸害旁人,只怕是营中军妓都要拍手叫好。
那些脏东西他也嫌恶心,见行刑过,便拂去肩上落雪,缓缓朝营帐走去。
不等掀开帐帘,他步子先缓
薛鹂抬起眼,轻笑声,应道:“陛下说是。”
无论如何,她总要与魏玠在起。
殿内被炭盆烘得暖融融,窗外却是风雪交加。薛鹂捧着杯热茶,不禁想起去年也有场大雪,那日军中无事,她倚着炉火看书时犯困,昏昏沉沉险些头栽倒火炉里,魏玠揽住她,低笑着拿书卷敲她脑袋,而后将她抱在怀里,颇为耐心给她念书上字句,遇到晦涩处还会解释遍。
当时她心中有怨,心要离他远些,说话也不大中听,有时还故意用吴郡腔调骂他两句。魏玠也不恼火,待她说够便低头亲吻她。
那些小事如今想起来,她心中便止不住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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