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鹂疑惑地看向他,想说话尚未问出口,先听到晋青长刀出鞘声音,而后晋照将柄长剑丢给魏玠。他扶着薛鹂起身,揉揉酸麻手腕,才将她拉到身后,提醒道:“看来是有人等不及。”
他话音才落,薛鹂朝外扫眼,在黑夜中看到许多个持刀身影,他们错落在山庙外,如同平地而起墓碑。
薛鹂几乎要被吓得魂不附体,若她知晓和魏玠出府能遇上要命事,还不如将她关在屋子里。
破庙瓦片哗啦阵响,魏玠拉着薛鹂往后躲,那些碎瓦没有砸到她,却还是吓得她惊叫声。刺客带起阵灰尘,跳下来持刀砍向魏玠,好在有火光映照下他还不至于目盲,躲避过后立刻又有侍卫上来护住他,刀子横着划过去
鹂也只是觉得黑夜无趣,哼首曲子打发时间罢,并未想着非要让他作出首辞赋赞美她。看他认真地想着如何夸她,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魏玠与梁晏是截然不同人,即使梁晏时常想要学着变成魏玠模样,性子却仍是天差地别。梁晏不守规矩,他会在街上与夏侯信大打出手,也会因在闹市中策马而害得平远侯被御使参奏,可他心性不坏,只是个偶尔顽劣少年人。而魏玠从来不曾做过这些事,他如同神像般被供起来任人瞻仰,背负魏氏荣华和野心,有人来拜他,拜不是神佛,而是心中欲望。当凑太近,便会发觉他是冰冷而坚硬,实在无趣至极。
薛鹂忍不住瞥眼那尊略显诡魅佛像,不禁有些出神地想,魏玠或许也是如此,看似是穿着华美法衣神佛,内里却是团泥污。
或许不止是魏玠。整个魏氏都是如此。
薛鹂听着火星炸开声响,身体往后缩缩,被魏玠揽到怀里。
怀里人很轻,呼吸之时胸口缓缓地起伏着。与薛鹂在起,无趣事也变得有所不同。
人无法独自存活下去,倘若感知不到情爱,又怎能称之为人。魏玠不想承认自己不同,他无法同旁人般轻易地感知到喜怒,好在他学什都很快,可以依照书卷,依照身边人言行而表现得体,掩盖自己异常。
薛鹂激怒他,牵动他情绪与欲念,必定也能带他感知情爱,倘若如此,他便也如常人般,兴许也能找到人生乐趣所在。
即便带来是苦苦煎熬,也算命途中造化。薛鹂虽目光俗浅,说出话却不是全无道理,人生在世,只为规矩而活,虽说会避开许多麻烦,却同样会少许多趣事。
火光摇动,暖融融地落在人身上,薛鹂渐渐地感到困乏。在魏玠怀里调整个姿势便要睡去,然而魏玠却忽然拍拍她,劝道:“鹂娘,不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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