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青走出营帐时,冷风透过缝隙从帐外溜进来,室内光影顿时也随风摇动。魏玠影子被烛光拉得很长,风吹进来,影子便扭曲歪斜地颤动,像
晋青想到方才女子扑到魏玠怀里时,他面上闪过错愕与事后无奈,顿时觉着自己还好没有拔刀拦住对方。
听到动静,魏玠并未抬眼,只是淡声道:“再有下次,自己去领罚。”
“属下知错。”晋青答得利落,脸上却没有知错表情。
他与晋照侍奉魏玠许久,魏玠待人宽厚,对他们也从不多苛责,时常有赏赐。只是主仆如此之久,他仍莫名觉得魏玠与任何人之间都隔着层什,于他们而言也不能例外。今夜看到他冷静面孔碎裂,实在是有些罕见。
想起始作俑者方才在冷风中纤细身形,晋青忍不住说:“这位表姑娘瞧着还有些可怜,在府中结交不到好友,来此地又孤零零,难怪被夏侯信盯上。”
晋青护送薛鹂回到营帐后便回去,银灯望见发髻略显散乱,面上带着些湿意薛鹂,立刻惊叫道:“谁欺负娘子?”
薛鹂疲惫地坐下,想到方才被夏侯信扯着袖子幕,仍有几分心有余悸。好在她打听到魏玠夜里会准时地回去歇息,掐着时间将人引过来,要不然白白叫这几个下流货色调戏,实在是得不偿失。
她叫银灯在附近等着,若是她当真摆脱不开,稍微叫喊两声便能找人来护着她。只是这遭可是为魏玠得罪几个不好惹世家子,若日后不能得到他庇佑,恐怕要过得不甚舒坦。
薛鹂越想越觉得疲累不堪,只想好好钻进被褥里睡觉。“银灯,去打盆水来,要洗漱。”
待洗净脸上泪痕,薛鹂换下自己衣裳,坐在书案前拿出纸笔,在昏黄烛光下抄录诗文。
魏玠抬眼朝他看过来,脸上看不出丝毫同情。
“未必。”
晋青愣下,扭头去看晋照:“这还不可怜?”
晋照正低头专注地擦他宝贝长刀,闻言只瞥他眼,迅速低头继续手上动作,敷衍地留下句:“主子发话,那便不可怜。”
魏玠将写好书信整齐地折好,递给晋青:“送去给叔父。”
银灯瞧见,忍不住说道:“娘子好生勤勉。”
薛鹂笑笑,自嘲道:“天分不够,自然只能勤勉些。”否则总是落于他人之后,是要被垫在脚底下。
晋青将薛鹂送走后回去复命,掀开帐帘走进去看到魏玠坐在桌案前看书,营帐内点许多烛火,走进后宛如身在明昼。
魏玠端坐在那处,身上披着件雪白外袍,松散墨发流泻在肩头,将他半面容隐在阴翳下。
没有半点烟火气,像是尊端坐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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