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诺不知道应该说些什
“今天刚到,”冯诺说,然后又像是为自己辩解样地补充,“身份证丢,所以回来办。”
对方“哦”声,似乎就没有下文。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杯子热气缭绕,场面寂静得让人尴尬。过会儿,冯诺谨慎地打破这个沉默:“不会麻烦你们,订旅馆,饭也在外面吃。”
冯诺母亲点点头,并没有对这段话发表任何异议,只是转而看向郑墨阳:“这位先生怎称呼?”
“姓郑,”郑墨阳说,“您随便称呼就行。”
危险话题,“前几天又看见新闻,你们年纪轻轻,又是颈椎病又是心脏病,身体最重要啊,太累咱就换个轻松点,钱够花就行。”
这明明只是句很平常客套话,冯诺却觉得心里某个不透风角落突然照进阳光。之前那多年,他直希望有人能对他说句这样话——“你累吗”“别太辛苦”“累就回家吧”,可惜终究没有等到。
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陈茵朝他们挥手告别,这口气才总算顺过来。
邻居走,戏没观众,演员也明显疲惫下来。冯诺踌躇地在原地站着,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被请进门。
他母亲看他们眼,打开门锁:“进来吧,都到门口,还能把你们赶出去吗?让别人看到像什。”
“你们是什关系?”
这问题有种图穷匕见感觉,冯诺叹口气,看到郑墨阳转过头看他,像是要征求他意见。他轻轻地朝对方摇摇头,然后自己开口说:“只是朋友。”
他母亲似乎并不信服,但也没有多说什。过会儿,就在冯诺以为这场风波要过去时候,她突然开口问:“你是故意吗?”
冯诺愣住:“什?”
“故意带他回来给们看?”他母亲语气仍然很平静,“想证明自己过得很好?你总是做这种无聊事。”
冯诺不知道这举动有多少是出于对血缘责任,有多少是出于对别人顾虑。家门都开,他总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郑墨阳脸上仍然看不出情绪,看冯诺母亲意思,他作为客人也在受邀之列,于是从善如流地跟着走进来。
冯诺老家是联排别墅,楼是客厅餐厅,二三楼是卧室和书房。门厅有个深棕色推拉门,隐约能看到后面楼梯,大概是通往地下室。
冯诺母亲很客气地请郑墨阳坐下,还给他倒茶,礼数相当周全,但疏离感很明显。这种带着礼貌冷淡比争吵更可怕,证明当事人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情感交流必要。
“什时候回来?”冯诺母亲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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