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邵
嗒啪嗒落下来打湿衣衫。他愣愣地摸脸摸到手泪,仿佛是找到个发泄口样突然闷声大哭。自他爸妈死后他再也没哭过,却在这寂静无人田里越哭越凶,十八岁米八几大个子哭得像个找不到回家路孩童,无措绝望而撕心裂肺。
他不知道该怎办,他也不知道容容该怎办。
声细细,断断续续带着哭腔“哥……哥……”在邵明纬身后响起。邵明纬从未在邵容面前显露过脆弱,此时却顾不得许多,将邵容抱在怀里,兄妹俩痛痛快快地哭场。
哭完邵明纬用袖子抹掉脸上泪,又用拇指轻轻划过邵容眼下擦掉她泪水说道:“容容,这病不是癌症能治好,就算辈子治不好,哥养你辈子。你别怕,哥有办法,哥定有办法。”话语坚定像是在给邵容信心,又像是在给他自己信心。
知道邵容得病,亲戚邻居私下里传邵明纬家风水不好,冒犯神仙,面上对他们兄妹客客气气惋惜同情,暗地里却恨不得躲着走。方面怕触霉头,另方面也怕邵容病是个无底洞,不想有出无进地借钱给他们。
邵明纬不指望别人,他深思熟虑之后,把家里地租给村里人,房子卖,带着邵容来到北京。生活重压没有给他眼花缭乱、茫然无措机会。邵容病虽然不是癌症,但手术后需要处处照顾、小心翼翼,伴随着高概率并发症,邵明纬心里没底。他先租个很小很小房子,又去Q大申请休学年,还在邵容准备手术医院里多方打听考察找个负责护工,做好切准备工作,给邵容安排手术日期也临近。
进手术室之前,邵明纬拉着邵容手道:“容容,你别怕,哥等着你。”
但好运似乎将邵家兄妹遗忘:邵容手术很成功,但没过多久就出现并发症——邵容肾出现毛病。医生告诉邵明纬邵容需要周次透析和每天昂贵药物。邵明纬是挺直着腰背走出诊室,他遍遍告诉自己:不能倒下。
接下来年,邵明纬奔波在邵容平日住小租屋、医院和各种工作场所之间。他当过家教,在工地搬过砖,送过快递和外卖,做过服务员,攒下小小积蓄,足够他学费和在他上学时打工频率下降之后足以支付邵容透析和药物费用。短短年,邵明纬变得精瘦,身上码起块块紧致肌肉,双手更加有力却粗糙,他甚至长高三厘米。
有时候邵明纬在工地上躲着正午日头啃馒头,啃着啃着就停下来,他想:北京这大,他和邵容家在哪里呢?但惆怅迷惘过后,邵明纬又次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投入下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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