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郎中吃惊,看向这个说话很有敌意女娃,老实大夫没细想,只当是当姐姐太担心弟弟。
所以他面目和蔼,只语气严肃:“岗儿生下来时候憋坏肺管子,是先天落下病根儿,早先说过,这是个富贵病,就是养大也终日与药罐为伴,不能有大作为,是方氏妹子说只要岗儿活着。”
那时候盛岗还是个婴孩,方氏拿着全部积蓄跪在他面前,求他救救孩子,那句话胡郎中到现在都还记得,‘就是养他辈子,也是这个做娘应该,不求他长大有作为,他就好好在身边能吃能睡能叫声娘,就行!’
胡郎中继续说:“也是思虑不周,就明说,找坐堂大夫,百年人参千年芝,吊着命就能挺过去。”
方荷扯回女儿,生气地给盛雪后背来巴掌,“该懂事时候犯浑!还不快去找你爹,娘话你都不听?”
听到过太多次回答,她知道答案,但是她心痛,她也只能问:“他能挺过这回吗?”
老人家在心里欺骗自己,再长长,岗儿再长长就好,就好!
医者仁心,胡郎中还是比较委婉,“岗儿药日日未断过,不曾有好转,看来是技艺有止。老太太不若上县里请个坐堂大夫,再来看看。”
胡郎中医术邻里村庄都十分认可,他为人慈善。县上许多郎中不愿意长途跋涉费脚力,许多村民家里有个病痛什最终拖成害命病,这样事情多,就有看不过眼人,这个人就是胡郎中,他碾转这几个村子之中,鞋子都走坏百双,救下来百姓不下百人。
且胡郎中直给盛岗看病,有时候半夜被盛家人敲门,听是小家伙,问也不问,背上药匣子就跟着人摸黑赶路,所以他跟盛家很熟,他知道盛家不缺钱,缺是安心。
盛雪脚步动动,又回头看着娘亲眼睛,想看看她娘到底是怎想。上辈子弟弟去世,也没见娘多伤心啊?
方荷纤手高抬,巴掌眼看着
花些钱请县里坐堂大夫上门,买个秤砣。
方荷听立马扯着盛雪袖子,让女儿去找当家,“去找你爹,叫他马上上县里请个大夫回来!”
方荷是不差钱,她绣活好又勤快,手上已经攒下百两银子,就是上县里生活也是不差钱。
盛雪看着胡郎中抿抿嘴,眼里有不解,她甩甩袖子从母亲手里挣脱出来,“你就是大夫,弟弟到底能不能好,你明说就是,难道你没想过,你推给旁大夫,结果还是样?!”
她不敢明说,这胡郎中真是人老脑子也糊涂,非要她家千金散尽,最后口薄棺送她弟弟,家子欠下无数外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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