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在指甲缝里
那块小石子已经牢牢嵌
进去，指甲盖里被硌出
块儿暗红淤血。
明暄皱皱眉，裸着身子走出淋浴间，走到洗手池旁拆开独立包装牙线，尖锐弯钩勾进指甲，将那块儿沾满污渍石子挑出来。
殷红血从那块儿缺口中缓缓流出。
祁随之怎
会来西藏。
怎会在纳金山遇见他。
拆开，拿在手心举起。
五颜六色隆达随风飘散，带着诚挚祝愿。
“明暄，平安顺遂。”
最后张散落后，祁随之头也不回地离开纳金山。
明暄站在山腰，听着身后脚步声愈来愈远，直至消散。
即使尖锐，他声线也依旧温柔，如同附在耳边说些亲昵软语。
明暄摇摇头，久未进水嗓子有些哑：“不是。”
“那是为什？”
他不想说事情，祁随之从来没有过强行想要个答案，但这次他始终不依不饶。
有那瞬间，明暄想要把自己外壳剥落，把不堪、难以示人那些过去全都摆在他面前。
所有。
他软肋，他敏感点。
也给过他沉溺欢愉。
但现在即使在眼前，也无法伸手触碰。
明暄抿着唇，迟迟没有说话。
明暄站在洗手池前，看着玻璃镜下身心俱疲自己，叹口气，迈着酸软腿回到淋浴间。
洗完澡出来，明暄坐在床沿打开手机给自己定回往S市机票。
购票成功窗口弹出，滑动手机回到主页面。
八月二十，十点零三分。
祁随之生日在八月二十
瞬间，体力被抽空般，双腿瘫软地跪在碎石上，久久无法站起。
·
明暄浑浑噩噩地回到酒店。
他甚至回忆不起来自己是怎从纳金山迈上回拉萨车。
他抽过行李箱衣服，走进浴室洗个澡。
但也只有那瞬。
明暄咬着牙不开口，攥着纸巾那只手焦虑地抠着脆弱手心，细小石子卡在指甲缝里，下又下，狠狠地捻下去。
等小半天，明暄依旧没有开口解释意图。
祁随之轻笑声：“行，谢谢你祝福，
也祝你平安。”
他走到山下，从摆摊卖经幡和隆达藏民手中买两大盒隆达。
周边是风刮过经幡声音，有其他游客洒隆达随风飘扬，从祁随之面前刮过，摇摇坠落在明暄蓬松细软头发上。
祁随之落在他脸庞上眼神逐渐变淡。
往后撤步，和明暄拉开些距离后，祁随之突然很轻地笑出声。
“来旅游，突然想到那个甩开很多年前男友，顺便就给他求下，是这样吗？”
这大概是祁随之对他说过最尖锐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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